司瀚玥从出生就在京城，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只是西郊皇陵，在陆辰没当上皇帝的时候，俩人天天四处找乐子每天倒也是过得有趣，如今陆辰比他还惨，连宫门都出不了，还记得之前陆辰跟着先皇出过城去过西北。

陆辰说西北不必中原，风沙少不了，官道不像中原一样广阔，但少不了高山河川，遍地都是跑马场，夜里天上的星星又多又亮，集市上会卖很多从西洋传过来的小玩意，那里的人都长得又高又壮，他们在马背上安家，骑起马来特别威风，西北人性子野，看起来凶神恶煞。

之前司瀚玥还觉得他说的西北那边人怪吓人的。

但他现在才觉得陆辰那狗皇帝是在胡扯，他的亲亲的爱妃肩背挺拔，腰身又细又软，一头黑发又香又滑安静的散落在肩上，，皮肤白皙清透，身上还有淡淡的独特清香，分明是不染尘埃的仙女！

空茗雪看他半天不动一筷，对上他那双眼睛，“我说了，你吃不惯这膳食，父亲过世，我是要食素守孝的，以后还是回自己的房里传膳吧。”

空茗雪的神色不经意间暗了暗，眉眼低垂，手里的筷子也微微松了松，他如今，连称句父皇的资格都没有了。

司瀚玥这才反应过来，爱妃这是想亲人了。

他都快忘记了，空茗雪嫁给他的时候是家国覆灭，父皇自尽，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和兄弟姐妹这才不得不嫁给他的，他一这么想心里就忍不住有点难过，手不自觉得就去抓空茗雪的袖子。

空茗雪的手似乎僵了一下。

微微偏着头，月光从窗子里透出来，映的那张脸素白，那双眼睛里藏着许多说不清的情绪。

“阿雪，你是想家了吧。”

司瀚玥把脸凑过去，看空茗雪没动，他就把脸轻轻地贴在空茗雪的胳膊上。

空茗雪看着窗外，皓月当空，不禁想起曾和父兄在山间跑马戏水。

可如今，他也成了这皇城的一只困兽。

司瀚玥靠着他的胳膊，却突然觉得鼻尖一湿，他伸手摸了摸，然后一滴又一滴，他把头一抬。

空茗雪的那双深邃的眉眼微红，眼尾更像是染了色，清透眸子含着晶莹的泪珠，缓缓地滑到下巴，那眉眼染上悲伤，让人一瞧就忍不住心疼。

“阿雪！

你怎么哭了啊!”

司瀚玥立马紧张起来，扯着袖子去擦空茗雪的脸。

还生怕把空茗雪的脸擦红了，直接挽了袖子，用手指抚上那白皙的皮肤，“阿雪，你别哭啊，是不是想家了？明天一早我们就一起去西北好不好。”

西北西北还在，但他的家早就已经不在了。

他的眼底不由得冒出些寒意，嘴角露出一丝轻笑，伸手拭泪，把司瀚玥的手拂开，“世子说笑了，我，这一辈子都踏不出皇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