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

除夕过去大半个月，山坡上的积雪化了大半，山下的人也渐渐复了工，街上车水马龙，热闹的晃花人眼。

山上的小屋倒是一如既往，安静地立在山间。

大概是开了春，之前不见踪影的鸟雀都冒了头，不知从哪飞来的燕子停住在屋檐上，用细小的喙梳理身上的羽毛，

砰！

脚下的屋檐忽然震了下，燕子惊慌地叽喳一声，唰的展开翅膀，差点飞了起来。

好在只是一下，脚下很快平静回来，燕子歪头往下看去。

冬末春初，草木还没完全复苏，新生的枝条柔嫩，影影绰绰遮住林子中的人影。

那是一个穿着单薄的少年，黑发全部用发带束在脑后，在这乍暖还寒的时候，白皙秀气的额头带了点汗，唇瓣抿着。

他一手把剑插在面前的土里，黑红剑身泛出一层浅淡的暗红色光晕，仿佛不祥的血光。

“你这根本就不是……”

一道懒洋洋的嗓音截断他的话，语调悠然，“不是什么？”

林慕咬牙，“您根本不是诚心想教我练剑！”

“这还不够诚心吗？”

顾随之不大明白，摊开手，异常无辜地说，“我说我手把手教你，你怕我占你便宜。

我说那行我画出来，你又要求要穿衣服版本的，这也可以，但我画出来了，你又说看不懂，这我能怎么办呢？我穿的衣服就是这样的啊。”

林慕眼前阵阵发黑。

就是这样的？是，顾随之穿的衣服是比较宽松，行走间若白云随风飘逸，端的是仙人之姿，但谁家画剑谱……是重点描述练剑之人的脸和身上的衣衫配饰，力求展现对方飘逸的身姿，又举手投足间的仙气飘飘？

这哪是剑谱，换个封面，就能直接当成修仙界十大美男个人专册拿出去卖了吧？

至于学习剑招需要的姿势动作、灵力运转过程就更别提了，通通没有。

还有……手把手地教！

亏得顾随之脸不红心不跳，就能说出你怕我占你便宜这种话。

这是他在怕吗？

顾随之是怎么教的？

遥想半月前，屋檐下的冰刚化，他在修炼间隙中出门透风，山间清透微凉的风扑在脸上，浑身骨骼都好像被洗涤了一遍，带走了长期打坐的僵硬。

他忽然想到，一味的闷头修炼也不行，他是个剑修，更多的精力应该放在练剑上。

纵然有前世的记忆在，但长久疏于练习，曾经练得再得心应手的剑招，也会变得陌生。

想到就做。

他从介子空间中取出长剑，熟悉了下手感，顾随之忽然说：“你这些剑招都太柔和了，看着像是给人强身健体用的，再不然就是给人展示花拳绣腿用的，总归不太像用来杀人的，我教你两招，你要不要？”

顾随之是什么人？几千年前的老妖怪，随随便便就能把妖族的妖尊按着打的存在。

虽然

死了这么多年，但实力在那，他教的东西，一定有用。

于是他欣然答应了。

然而半天不到，他就后悔了。

原因无他，顾随之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人死着也不老实，仗着自己是五灵根，山水土石都能为他所用，招来山间才萌出新芽的柳枝，贴着他的手臂和腿，当真是“手把手（）”

教他动作该怎么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