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抬头，不敢对上他过分深邃清冷的双眼，她生怕多看他一眼，便藏不住自己心中的滔天恨意。

不过厉珣却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他冷冷的嗤笑了一声，长指上移，毫不怜香惜玉的推开她，掐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视。

&ldo;你最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rdo;他望着她雾蒙蒙，看似一片清润的眸子，含着威胁警告。

江舜华紧抿了唇，未敢作声，面上一片凄凄。

厉珣也不再多言，他一把扫掉那些碍事的摆设，俯身贴向她……

江舜华只觉眼前一片昏黑，下一刻，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她痛苦的闭上眼睛，滚烫的液体从眼角涌出，泪流不止。

宝华殿中供着她父皇的灵位，更供着江氏皇族列祖列宗的牌位……她不敢发出声音，只能死死的咬住苍白的下唇，无声承受这份难堪。

江舜华知道，他这是在逼她，逼她出声，逼她向外面那些人证明他男人的尊严。

证明她方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因爱生恨，是败寇对成王的恨意、嫉妒和中伤。

可她做不到。

无声的倔强，是她最后的尊严，一次一次，不管他弄的多狠，她就是咬紧了唇不发出声来，哪怕两片唇被咬的血肉模糊，她始终都没发出只言片语……

殿中香烛静默的燃烧着，江舜华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难熬。

短短半个时辰，竟是比她人生的前十九年都要难捱……

等厉珣肯放过她时，她的体力已经到强弩之末，他前脚刚起身，她后脚便力尽晕厥过去。

厉珣自顾自系好腰带后，回头看了供台上的女子一眼，只见她眼圈红肿，下嘴唇惨不忍睹，两只羊脂玉一般的手掌无力的折在耳畔，巴掌大的脸上全是泪痕……上身绣着白色玉兰的肚兜还在，下身两根白玉般的纤细小腿却是若隐若现在素衣之下。

小腿上，隐约有几滴血色。

看着这样的她，他原本幽邃冰冷的眸子突然掠过一抹难言的复杂……不过很快，那抹复杂又被浓烈的仇恨所代替。

他猛地抬手，握住她两只手腕一抻……下一刻，原本晕厥过去的江舜华就被活生生的疼醒过来。

&ldo;即刻随本王出宫回府。

&rdo;他没有多看她一眼，直接冰冷强硬的吩咐。

江舜华闻言哪敢违抗他的话，当即就要强撑着起身。

可拜眼前这位禽-兽所赐，她身下委实太不适了!稍微一动，便疼的要命，大滴大滴的冷汗直往下掉，竟是坐起来都艰难的很。

厉珣看出江舜华的难堪，却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从鼻翼间发出一声轻哼，冷笑着嘲弄，&ldo;这般娇气，你以为你还是大周的监国公主!立刻跟本王走，否则的话你便留在这里继续伺候外面那些人!&rdo;说着，转身便朝外走去。

江舜华看着厉珣阔步离开，心头一口老血差点喷出。

咬了咬牙关，终究不敢耽搁，她强忍着身上致命的疼，艰难的从供台上滑下来，一小步一小步，冷汗淋漓的随他往外走去……

从供台，到宝华殿外，每走一步她都像是踩在锋利的刀尖上，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可她不能停下，死都不能停下。

意识濒临涣散了，就用力咬下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