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空！”

莫连鸾让嗓子休息了片刻，再一次喊了起来，右手紧紧抓着墨镜，微微颤抖。

而这一声，终于是有了回应。

“连鸾姐！

连鸾姐！

在这里！”

是叶菲一的声音，从山道的尽头遥遥传来。

莫连鸾惊喜之下，全力向上奔去，不过几个呼吸间已是到达。

首先入眼的，是一如今晨她见过见腻了的千千万万块石阶，仍是那般一块一块堆叠着向着上方延伸而去——这与之前的山路并无什么区别，所不同的是，在这样一个画面中，却有两个身影，一坐一立。

前者是云空，后者自是叶菲一。

叶菲一冲她挥了挥手，蹦达着跳了下来，随意坐在石阶上的云空却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的到来，身形一动不动。

细眼看去，只见他此时双眼紧闭，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已经睡着。

脸色虽较常人苍白，但却是比自己想象中的好上太多了。

身上并无什么值得注意的异样，这倒使莫连鸾有些吃惊，心下不由感慨万分，想只不过两年时间，自己从小支使到大的两个男孩都已长大了，变得看不透了，也变得值得令人敬佩了。

“他神经病一样往前冲了很久，然后在这差点摔倒之后就这副德行了。”

叶菲一一脸迷惑与不满，但有着无法忽视的担忧：

“连鸾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嘘。”

莫连鸾示意她不要说话，放轻了自己的脚步，走向云空。

待得已到了紧闭双眼的少年面前，却又迟迟没见有什么动作，只是静静看着他，神色复杂。

这世间，不会有人知道当时莫连鸾心中所想罢！

如果真要有，那么只能是那一阵又一阵的山风，在这段凝固的时光中默默凝视，默默思索。

不知过了多久，莫连鸾终是慢慢地在少年面前半跪蹲下，保持自己与云空的等高度，然后将墨镜展开，轻轻地为云空戴上。

云空零散的黑发被墨镜聚合后又散开，再一次被墨镜遮盖了大半的脸上表情未见丝毫变化，仿佛什么都能感觉到。

“今天把你叫来本来是有些……很抱歉发生了不好的事情，现在没什么事了，你现在可以下山去好好休息，也可以继续跟上来。

都随你，这是清烨给我的信，喏，无非是一些女孩之间的唠嗑，不用还我了。”

莫连鸾从口袋中将一纸有些破旧的白色信封掏出，放在云空的手中，而后站起身来，回身示意在一旁安静看着的叶菲一一同离开。

却不料，云空的声音在这时传进了她的耳中，带着历经挣扎的犹豫：

“洁姨……还好么。”

莫连鸾看上去对这个问题毫不意外，没有回身，轻声道：

“他没有详细说，只说没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