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喉咙干涩的蹦不出一个字来，前车之鉴，他也没打算立即开口。

他站在原处抬头望着慕容青，眸色淡淡，脸上尽量不显露丝毫情绪。

倒是慕容青看上去紧张极了，他在看到周恒时蓦然抓在栏杆上的手指一根一根发了白，眼眸在喊了人后极快的垂了下去，里面晦暗不明，接着才咬咬牙，脚步有些发虚的下楼。

一步步走到周恒面前，慕容青低眉顺眼又重复道：“恒哥，你来了。”

反反复复就这么一句，周恒脑子就算再飞快运转，此时也是一团浆糊，他试探着问：“我……不该在这儿？”

“不、不是。”

慕容青慌了，他摇头带摆手的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话间他瞄了周恒一眼，便又低眉顺眼了，看上去真的怕周恒。

他眼里不属于慕容青本人会有的情绪使周恒心脏猛地被一只五行的手扼住一般，喘不上来气。

一时间恐惧和崩溃像他上一口吸入肺腑的空气一样，强势游曳到他的肺腑入侵到他心脏，周恒牙尖对磕了一下，眉心传来刺疼。

原本他以为，青哥昨天恢复神志，大概真的只是py记忆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这笔账他以后慢慢给南啸算，却不料……

不不不，一定是青哥一觉醒来想起那十几天发生的事情了，这是要考验他来着！

考验考验。

镇定镇定！

“你……”

周恒怀着一丝希望走上前，却发现慕容青虽然没有后退，但放在身前的手肉眼可见的攥紧，是一个人紧张至极才会生出的表现：“还没吃早饭吧？”

慕容青慌里慌张的咬了下唇，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没，对、对不起，我睡过头了，不知道你来。”

“没事。”

周恒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用食指和拇指分别揉两侧太阳穴，也顺势挡住眼底流露的崩垮，努力压下自己即将喷薄的情绪，如果可以，他倒希望慕容青从头到尾都在耍他：“你先坐着，我去给你热饭。”

慕容青一听，连忙跑到周恒身边：“我、我自己来。”

周恒也不强求，靠在厨房门看慕容青动手热菜，等慕容青热好两个菜，他帮慕容青盛了一碗粥。

慕容青站在桌边，还有些局促，不过比刚见到他那会儿好多了：“恒哥，你吃过了吗？”

“嗯。”

周恒示意慕容青坐下，把粥放在他面前，本来是打算他醒来再一起吃点的，这会是半点食欲都没有了。

“谢谢。”

慕容青道了谢，有些局促的抓住筷子，低头喝粥时，又仓促的换了勺子。

慕容青小口小口吃饭，很文气安静的样子，全程没抬头，给人一种恨不得把自己当空气的错觉。

周恒静静坐在他对面，手肘支着下巴，眯溜着眼审视他的一举一动。

慕容青每吃五口菜，内侧的筷子就会放在自己虎口上滚动两个半圈，而拿勺子时每五次会用拇指指腹摩擦下勺柄，这是他拿笔带来的习惯，最少有二十年，不会受情绪环境影响。

这种细微动作不相熟难以发现，也不是能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