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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心痛伴著腹痛，让连愚山呼吸得分外吃力，好在那药见效甚快，暖暖地在体内散开，终於让他生出几分气力。

连愚山缓过气息，望著云珞痛苦忧伤的面容，忽然往事如雾，一幕一幕，轻轻淡淡缥缥缈缈的从心底浮起。

连愚山微微一笑。

云珞一直凝望著他，此时迎著春日的阳光，乍见这轻柔一笑，但觉那个笑容竟是异样的素净温宁，清润难言，不由心中剧痛，钻心噬骨。

&ldo;皇上。

&rdo;连愚山忽然轻声唤出这陌生而疏离的称呼，让云珞心下一凛。

&ldo;愚山自五岁起，陪伴陛下身边，读书受教，日日相伴，但求吾皇将来英明神武，福泽四海，河清海晏，耀我大云……&rdo;连愚山微微一顿，勉力续道：&ldo;如今陛下登基，天纵才智，盛世清名，愚山唯心足以。

愚山一介罪民，私怀龙种，罪不可恕，惟有以命换命，为大云保留一点骨血，请皇上切勿、切勿以罪民……为重！

&rdo;连愚山说到最後几个字，已几近脱力，冷汗出了一身。

&ldo;小书呆……连愚山……&rdo;云珞从心底渐渐浮起冰凉的寒意，将他全身笼罩。

现在在他面前的，已不是那个和他倾心相伴的小书呆，而是忠贞愚守，以江山为念，以百姓为先的连愚山。

他要的，不是珞儿的珍爱情深，他要的，是大云皇帝的责任与无情。

连愚山的梦，已经醒了，他与珞儿，在先皇去世的那一刻，已是天涯陌路。

&ldo;连愚山，你竟然如此逼朕。

&rdo;云珞一字一字，带著犀利的愤怒和绝望的悲哀，从心底深处挤出来。

连愚山缓缓合上眼，软软地躺在那里，不忍多看一眼那心碎的表情。

内室里一时静默无声，只有连愚山不时发出的低吟，和痛苦辗转间的轻弱挣扎。

云珞哀伤而无力地望著他，不言不语，直到这诡异的沈静，被大神官沈重的话语打破。

&ldo;皇上。

&rdo;云璃面沈如水，轻声道：&ldo;胎儿的气力快尽了，不能再拖了，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

&rdo;

云珞浑身一震。

那位老迈的太医上前，沧桑的手把住连愚山的脉，低低道：&ldo;大神官说的不错，不能再拖了。

&rdo;

连愚山轻轻睁开眼，望向云珞，黑黑沈沈的眸子深处，泛出一抹淡淡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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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珞浑身轻颤，不能自己。

想转头避开连愚山的目光，却一动不能动。

老太医後退几步，撩起长袍，俯首跪倒：&ldo;皇上，老臣放肆一言，连公子母体孱弱，心脉衰竭，恐怕舍了胎儿也难以保全。

老臣斗胆，奏请皇上保小皇子。

&rdo;说著重重一叩，磕下头去。

後面几名御医也纷纷下跪。

云珞望向云璃，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人色，仿佛三魂已失了六魄，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壳。

云璃面沈如水，偏过头去，无言以对。

&ldo;皇上……&rdo;

连愚山低弱的声音几近叹息，但这声轻唤却是如此坚定、坚决，不可回转。

连愚山，你竟然如此逼朕，如此逼朕……

云珞知道，要保皇子，只有最後的办法：剖腹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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