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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2页）

狐狸气息微弱，爪子搭着长明的胳膊，微微喘息道：&ldo;长明瞎子，你别哭了，仔细再哭瞎了……唔，本是打算将丹元给你的，但，我欠那小子一条命，你若是，再把眼睛哭瞎了，小狐我可没得一副丹元再来就你了。

&rdo;

长明终是呜咽出了声：&ldo;谁要你救。

&rdo;

狐狸咧咧嘴，却忍不住溢出许多血来，连带着吐出了一颗圆滚滚的丹元，落在长明怀里。

长明惊的手臂颤抖，拾了那丹元凑到她嘴边，道：&ldo;你这是干什么，快些吞下去。

上回你也是受了伤的，不是吞了就好了么！

你欠谁的命我不管，当初你倒在我竹林外头，是我救了你，你报了这么多的恩，也从没想过要报我的恩。

&rdo;

狐狸只闭了嘴，拿爪子挡开她的手，虚虚笑了笑，道：&ldo;你可真傻，我那狐狸娘生了太多狐狸崽子，嫌弃我太能吃，就把我赶出来了。

我走到你那屋外，闻见有鸡腿香，才假装昏倒引你上当的。

&rdo;

长明横泪中破开一个无奈的笑，笑罢又抬了手抹眼泪。

虽此时知道祖父原先那般对她事出有因，可说她是孤寡命的那话，大约是真的不能更真了。

耳边又听狐狸道：&ldo;其实，真要算起来，于小狐我有救命之恩的，就只有四皇子一人。

瞎子，你能帮小狐一个忙吗？&rdo;

长明替她拭了拭嘴角的血，道：&ldo;什么？&rdo;

&ldo;有恩，还是得报的，你帮我把丹元给他，救他。

瞎子的恩，我留在最后，慢慢报……&rdo;

长明瞧着她愈发涣散的细长瞳仁，又想起那年竹林中，倒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的狐狸。

长明眼睛瞧不见，却探得分明，当时那狐狸揣在怀里，暖的烫人，气息匀和有力，哪有快要饿死的迹象，长明却仍是将她抱回了屋。

如今，长明抱着她愈见冰凉的身子，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声音酸涩道：&ldo;明明傻得是你，眼看着木昭手里拿着沾了巫毒的短剑，你还冲上去寻死？如今还要把丹元给那小子。

&rdo;

狐狸身子一阵抖，而后缩回原先那般大小。

小小一团缩在长明腿上，雪白的肚皮被染得暗红，双目紧闭，尾尖一撮红毛却还鲜艳。

长明抖着手将她捧进怀里，伏脸呜咽。

第二日，天气忽的转了凉，清秋之气伏遍大地，似要将一窝的闷燥与喧嚣统统吹散。

长明抱着狐狸的尸体，枯坐了一夜。

木昭携了件暖实的披风来到帐中，正看见她对窗而坐，唇色惨白，一身的血渍，白毛狐狸躺在她手臂上，一动不动。

木昭随手示意丫头们替她披上披衣，口中道：&ldo;今日，会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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