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她以为宗恕不会再回来了,但在一个寒冷的清晨,有人踏着林间厚厚的落叶而来,轻轻推开了木屋的柴门。
数十年未见,他已截然变成了另一个人,再不是最初那个被她捡回家、全部的生命都依附于她的少年。
又或许正如宗恕所说,他从来都不曾是她想象中的模样,只是在她身边时,他习惯性地敛藏起了身上的锋芒。
宗恕从农户手中收了附近整片的土地,大兴土木,重新修缮了山顶的寺院,将她的小木屋也重筑得富丽堂皇,令护卫日夜在山门处把守,仿佛要将某个看不见的影子彻底从她身边抹去。
这座山困住了她,他便困住这座山。
自大殿那夜之后,他就像忽然解开了身上的符咒,怛梨亲眼看着宗恕游走于四方之间,玩弄人心,汇集财富她甚至觉得,只要他愿意,也许能够颠倒皇权。
这世间已犹如他游玩的猎场,再没有任何未知的恐惧,也不被任何约束,他有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时间和精力,以及从中所得到的无穷无尽的快乐。
山下的护卫换了一批又一批,湖岸边居住的人们身上的服制也换了一种又一种。
宗恕变得越来越强大,但不管他去了何处,最终总会进山里来寻她,赖在那富丽堂皇的院子里睡上几日再走。
明明她这一端才是彼岸,可他却像一艘不肯折返的船。
某夜,她正在房中侧卧睡着,他不知何时回来了,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捧着不知又是从何方高人那求得的灵药,挽了袖子伺候她可怜的耳垂。
怛梨听见房门“吱嘎”
一声轻响时其实已然醒了,但懒得同他疯言疯语地多费口舌,索性随他去了,依旧闭目装睡,却忽然感觉自己灼痛肿胀的右耳耳垂忽然被湿润温热的微妙触感包裹住。
宗恕俯身撑在她枕边,轻轻舔了一下她耳垂上那个小小的孔洞。
怛梨睁开眼睛,从枕边摸出那柄小巧的弩箭抵在他腰间,“滚出去。”
宗恕垂头笑了笑,向后梳得整齐的额发忽然落下了一缕,同她如瀑般滩在枕头上的乌发彼此交缠,灼热的气息洒落在她耳后那一小片敏感的肌肤上。
“我来给你送个好东西。”
他回手从腰间取出一把枪,放在她手心里。
“这柄枪不是给你杀人用的,是给你拿来防我的,我要你永远高高在上。”
宗恕轻捏着她纤细的手指,一根一根在枪身上合拢,握紧。
“如若有一天,我当真失控对你做出什么事来,你就用这把枪对准我,就当是帮我成全了本心,全了你我的约定。”
那冷冰冰的金属沉甸甸地躺在她手里,怛梨忽然感受到一种把握不住的力量。
“明早我来教你怎么用。”
宗恕偏过头,吻了她手指一下:“你要是等不及的话,今晚也可以。”
第49章
宗恕每次来时都神采奕奕,仿佛永远不会累、精力好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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