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归去本无家穷居访旧重逢偏有意长舌传疑（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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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容见他没有答复，不知他想什么，也不敢接着向下问。

小五娘坐在矮板凳上，斜衔了一支烟卷抽着，喷出两口烟来，因道：&ldo;说起这个，我倒想起一件事。

那卖烟膏子的张老帮子，他和那些玩杂人的要人认识，常常给他们送烟土，请他给你打听打听，好不好？&rdo;月容笑道：&ldo;这也不是那样简单的事。

你以为是介绍一个老妈子去佣工，一说就成吗？&rdo;小五娘道：&ldo;这要什么紧，求官不到秀才在。

我这就去叫她来罢。

&rdo;她说着，径自开门走了。

。

月容对于这件事，始而是没有怎样理会。

不多大一会子，听到小五娘陪着人说话，走了回来，这就有一个女人道：&ldo;让我瞧瞧这姑娘是谁？亦许我见过的吧？&rdo;说着话，门打了开来，小五娘身后，随着一位披头发，瘦黄面孔，穿着油片似的青布大袄子的女人。

在她说话时，已知道了她是谁，但还不敢断定，现在一见，就明白了，不就是旧日的师母张三的媳妇黄氏吗！

脸色一变站了起来，口里很细微的叫了一声。

虽说是叫了一声，但究竟叫的是什么字样，自己都没有听得出来。

黄氏微笑着，点了几点头道：&ldo;月容，我猜着就是你，果然是你呀。

&rdo;月容在五分钟之内，自己早已想得了主意：怕什么，投师纸收回来了，她敢把我怎么样？于是脸色一沉，也微笑道：&ldo;他们说，找贩卖烟膏子的张老帮子，我倒没有想到是你。

&rdo;黄氏道：&ldo;哦，几个月不见，这张嘴学得更厉害了。

&rdo;她说着，在靠门的一张破方凳子上坐着。

小五娘倒呆了，望了她们说不出话来。

月容道：&ldo;大婶，你不明白吧？以前我就是跟她爷们卖唱的。

他把我打了出来，我就投了杨师傅了。

我写给她爷们张三的那张投师纸，早已花钱赎了回来了，现在是谁和谁没关系。

&rdo;黄氏道：&ldo;姑娘，你洗得这样清干什么？我也没打算找你呀。

小五娘说，有个姓杨的小姐，唱戏红过的，现在没有了路子，打算卖唱，要找个……&rdo;月容鼻子里哼了一声道：&ldo;我就是讨饭，拿着棍子碗，我也走远些，决不能到张三面前去讨一口饭吃。

&rdo;黄氏道：&ldo;你不用恨他，他死了两三个月了。

&rdo;月容道：&ldo;他……他……死了？&rdo;说着，心里有点儿荡漾，坐下来，两手撑了凳子，向黄氏望着，黄氏道：&ldo;要不是他死了，我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呢。

我总这样想着，就是张三死了，只要你还在我家里，我总还有点办法。

现在做这犯法的事，终日是提心吊胆的，实在没意思，再说也挣不了多少钱。

唉，叫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