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心说我招您惹您了，老喊我。

硬着头皮开口：&ldo;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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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交了千金就能骂太皇太后，这买卖不错啊。

&rdo;老太太跟你耍赖的时候，大家只能认栽。

她是恨上这两个人了，怎么会让他们好过？

韩嫣再一寻思，站了出来：&ldo;金不可赎，以爵何如？&rdo;伸就把腰上系的关内侯的金印给解了下来，方寸大的金印，托在掌心，金光闪闪。

小宦官又凑到窦太后耳朵边了。

&ldo;你这是做什么？&rdo;窦太后今天被韩嫣弄得阴火很旺，又不好发作。

以爵赎罪，比以金赎罪自是要大手笔得多，也比较不好拒绝。

这是把子孙基业都填了进去，可不是一句&ldo;千金散尽还复来&rdo;能够解释得了的潇洒。

汉初那样动乱的年代，以军功封侯的不过百余人，何况如今？

拿自己的钱去赎别人的罪，想图个好名声的人或者会做。

拿爵位去赎别人的罪，是大家都不会做的，爵位拿了出去，不是说你降爵位，而是说，你变成了平民，成了白板一块的庶人。

大家看韩嫣的眼神，像是在看疯子。

&ldo;王大人曾任太子少傅，臣忝为伴读，亦受学于师，怎能眼见师傅受此难？&rdo;眉眼间一派清冷淡然，&ldo;且，不因人废言，不因言废人，方是明主之所当为，今日议直言之罪，臣恐日后，朝上鸦雀无声，实在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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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保师傅，是知恩图报。

不因言废人，是劝谏君王。

两条都很在理，忠与义都有了，窦太后不再耍赖，心下忿然地令人收了金印。

然后：&ldo;你们两个也滚回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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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嘀咕：&ldo;好好的孩子，跟儒家混一块儿都混傻了，&rdo;这是说的韩嫣，转过头对着刘彻，&ldo;皇帝也看看，阿嫣这都是怎么了，让儒生迷了心窍，居然替他们开脱。

&rdo;窦太后抓重点的本领很好，单盯着出头的两个不放，而不是跟狗熊掰玉米似的，或者扩大打击面最后闹得大到不可收场，原来的目的很可能会被搅得达不到。

刘彻神色复杂，不说话。

&ldo;臣只是按自己的想法做事，与儒家无干，更不关儒生的事。

&rdo;韩嫣回答了窦太后。

&ldo;你又想到什么了？&rdo;窦太后开始有气没力了。

&ldo;臣，不因言获罪，君，不因人废言、因言废人，风气开阔，海纳百川方是天朝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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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很持正，再驳他也没意思了。

再说，王臧、赵绾都下台了，这痛打落水狗的买卖，做起来太掉身份，也显得自己不厚道。

大家开始熄火‐‐皇帝还在上头看着呢，意思到了也就行了。

王、赵出头，也算是为刘彻争取权利，大家虽然不喜欢这两个人，可总得给皇帝留点面子。

王臧、赵绾此时很是讶异地看着韩嫣，没想到韩嫣能说出这样的话。

韩嫣冷冷地看着二人，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ldo;我不可能同意你说的每一个字，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

&rdo;正对着王臧、赵绾，话，却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这么说，是坚持了不能随便给二人定罪，却也没有承认二人说的就是对的，其实是比较高明的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