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细心一些，就会看出他恋恋不舍中的决然，倘若她不请旨去南江，就不会给人可乘之机，倘若她能回来再快一些，就能阻止他饮下鸩酒日复一日，屋中的甜香逐渐变淡，似乎要跟随他消失在茫茫空虚之中，她坐着不动，目之所及都是他的身影，耳旁都是他含情脉脉的低语，他是心中不舍不愿离去

第29章暮霭沉沉

离悦用手指轻轻拢过她的发丝，顺着指尖滑落数根，飘落在地上，甯蔚羽见状，强忍泪水从地上拾起，&ldo;公主，都是我不好，是我辜负了公主的信任，没有护他周全，请公主责罚，求您不要折磨自己，夜公子也不愿见到您伤害自己&rdo;

玉柏玄听到夜有霜的名字，终于转过身体，&ldo;你说的对，他还没走，他想同我说话，可我却无法听到，&rdo;她冲着门口唤道，&ldo;紫秋。

&rdo;

紫秋红着眼眶跪在玉柏玄面前，玉柏玄拉起他，声音低沉嘶哑，&ldo;有霜待你如何？&rdo;

&ldo;公子豁达，待奴婢宽厚大度，奴婢感戴恩德。

&rdo;

玉柏玄攥住他的手腕越来越用力，双目赤红犹如黑夜中的恶魔，&ldo;好紫秋，你去帮我照顾他，告诉他，待我为他报仇，杀了害他的人，然后就去找他，让他安心等我。

&rdo;

疼痛和恐惧让跪在地上的紫秋抖如筛糠，&ldo;公主，您说什么&rdo;

离悦利箭一般的目光射向紫秋，吓得他伏身在地瑟瑟发抖，甯蔚羽招手示意，站在门口的绿染与零溪进门，扶起地上的紫秋，好言软语地劝慰着离去。

玉柏玄开始对着空气自言自语，&ldo;等我&rdo;

&ldo;你怎么不自己去！

&rdo;离悦攥着玉柏玄的肩，似乎要把她捏碎一般，&ldo;去跟他双宿双栖，做神仙眷侣！

&rdo;

他拉过一旁泣不成声的甯蔚羽，&ldo;然后让驸马遭人唾弃，让甯大人再无还朝之日，让姬氏就此没落在朝堂之上再无立足之地，你死了之后，遇到先帝和父君，想好如何同他们解释，你为何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rdo;

玉柏玄怔怔地看着离悦，拉起他的手放在胸口，&ldo;疼。

&rdo;

离悦轻轻将她搂在怀里，热泪滚烫了双眼，&ldo;我有最好的药，药若无用，我把我的心换给你。

&rdo;

玉柏玄喝了药沉沉睡去，甯蔚羽和离悦悄然拉上房门，绿染行至眼前，在甯蔚羽身旁耳语几句，甯蔚羽拭去脸上的眼泪，表情凄楚，&ldo;紫秋忠义，厚恤他的家人。

&rdo;

踏入韶阳公主府，已耗尽全身的气力，每向前一步，犹如戴着沉重的枷锁，他想要转身逃走，却又被无形的力量牵制。

在旁人眼中，雍容端庄的凤后大人举止从容有度，只有他自己知道，波澜不惊的面孔之下已如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