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回到家，她累得说不出话来，杨良书和杨妈妈只能重复说着那些鼓励的话，她点头微笑，没有力气回答他们，晓光就静静依偎着她，看着大人们的脸色、听着他们的叹气，杨红叶承受的压力好像转化成了一剂催化剂，让晓光一下懂事不少：吃饭的时候，他给杨红叶、杨良书还有杨妈妈盛饭。

吃完之后，他帮着杨妈妈收拾饭桌，还要自己刷碗。

杨妈妈说：&ldo;等你再大一些你再刷碗吧！

&rdo;他听话地走出厨房牵着杨红叶的手慢慢走出院子，沿着斜坡走下去散步。

晓光一边走一边给杨红叶唱《酸枣刺》：

酸枣刺，尖又尖，敌人来到了黄河边。

说打就打，说干就干，打倒了鬼子是好汉……

现在的杨红叶身子越来越沉，不像以前可以走很远，她和晓光就坐在一个土坡上看来往的行人、看落日，直到夜幕完全降临之后才和晓光一起，慢慢回到自己的窑洞里。

杨红叶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交代材料，这些文字就像她和高飞在一起的回忆录，让她回味着那些激情的日子和甜蜜的时光，在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高飞不是军统特务，他是我们的同志，我要相信他。

这么一想，心情就豁然开朗了。

杨良书和杨妈妈还是不放心杨红叶，睡之前又来看她。

杨红叶对他们说，&ldo;我已经写完交代了，现在又出了特务投毒，这个和高飞没有关系。

只是这特务据说是&lso;汉训班&rso;出来的，也说高飞是从那里出来的，所以高飞去西安那段时间我总也说不清楚了。

&rdo;

杨妈妈有些生气，&ldo;他们把人派走了，现在又来审问家属，这是什么道理？&rdo;杨良书制止杨妈妈发牢骚，&ldo;那段时间要是高飞真的在&lso;汉训班&rso;呢？&rdo;

杨红叶肯定地说：&ldo;就算他是从&lso;汉训班&rso;出来的，我想在他回到北平之后，他做了选择，选择了我们党，所以跟我们一起来了延安。

爸、妈，你们也多少看到了高飞的表现，他什么也没做，对吧？我想，他已经坚定选择了我们。

&rdo;

杨妈妈点头，&ldo;从你们新婚洞房那天甘南山来甄别和指认高飞开始，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我们相信他，那你放宽心，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rdo;

杨红叶侧头看看晓光，说，&ldo;我还是挺挂记高飞的，不知道他在西安怎么样？&rdo;

&ldo;我听说了，工作开展得不顺呢。

&rdo;

&ldo;别看高飞挺温顺的，其实骨子里倔着呢！

他不会认输的。

&rdo;杨红叶说起高飞充满了甜蜜，眼睛闪烁得像夜里飞舞的萤火虫一样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