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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他只是个憨直的渔夫，平生没撒过几次谎，当着生人面扯谎他做不来，一连几个&ldo;这是&rdo;后竟没了下文，一时尴尬地站在那，张口结舌，目瞪如铃。

青墨嘻笑道：&ldo;编不出来了吧，这么大个的鲤鱼不是拿来吃的，难不成还是拿来放生的？&rdo;那渔夫嗓子里咯地一响，翻了个白眼，硬声说道：&ldo;俺就是拿来放生的……那又如何。

&rdo;青墨嘿然冷笑道：&ldo;胡扯！

你乘船而来，有偌大水面不放生，却往岸上提，你打算在田里挖了坑放生吗？&rdo;

&ldo;这……&rdo;渔夫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他放下两条鱼，向李茂和青墨打躬赔笑道：&ldo;小人撒了谎，小人名叫韩四，世居雁湖南岸小孤山，家以打渔为生，种着几亩菜地，养着百来只鸡鸭鹅，日子过的倒也自在。

怎奈去年小人的兄弟得了痛风，每逢阴雨天就发作，腿脚疼痛难忍，小人心里实在不忍，想去曹州请苏太医……嗨，俺们这些打渔人吃喝倒不愁，就是手里没钱，这不，俺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捞了这两条鱼去发卖，指着换两个小钱给俺兄弟看病。

&rdo;

青墨笑道：&ldo;这汉子又胡说，你这两条鱼不过二十斤，能卖几个钱？曹州城里那位苏太医曾是太医署里的座师，医术高明，名气又大，多少人排着队请他，诊金怕是得十好几贯钱吧，凭你这两条鱼怎么够？&rdo;

渔夫赔笑道：&ldo;两条鱼是不值什么钱，可俺在苏晓渡认识了个好买主，隔三岔五的叫俺送鱼，一年下来也能攒个一贯钱，天长日久总有凑够钱的时候。

&rdo;

李茂道：&ldo;是什么人置朝廷禁令于不顾，敢公然买食鲤鱼？&rdo;

韩四吃了一惊，把头直摇：&ldo;这个，俺不能说，这是犯忌的事，说出来岂非害了人？&rdo;

青墨正要出言呵斥，却见李茂在向他挤眼，便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天子虽然禁绝黎庶食用鲤鱼，但在实际执行中只要不被官府捉了现行或被别人举告，其实并无大碍，各级官府对百姓食鲤向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绝少主动去查究。

李茂道：&ldo;虽是情有可原，但朝廷的禁令还是触犯不得的，我劝你还是马上把鱼放了，免得惹来灾祸。

&rdo;韩四听了心有不甘，正欲出言求情，却见李茂已经带着青墨下了防洪堤，他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人家放了他一马。

韩四心中一阵感激，朝着李茂和青墨的背影做了个揖，待二人走远，这才拾起地上的鲤鱼，匆匆忙忙下了堤。

苏晓渡庄的四周围着一丈高的土墙，开有东、西、南、北四座门，环绕庄子还有一道三丈宽的壕沟，一年四季都贮满了水。

一盏茶的功夫后，韩四出现苏晓渡的北门外，蹲在壕沟边，将随身携带的一块破麻布片浸了水，仔细地裹在鱼身上，看看无破绽这才进庄去。

他前脚刚进庄门，李茂和青墨也到了庄门口，这几天他们出庄入庄七八次，跟守门的老卒早混熟了，打了声招呼，李茂问：&ldo;我刚才隐隐绰绰的见前面有个卖鱼的过去了，是向那边去了，我想问他买条鱼烹来下酒。

&rdo;

守门的庄丁闻声嘿然一笑，把手直摇：&ldo;劝你别瞎打听，那鱼给你你也不敢吃。

&rdo;

青墨梗着脖子道：&ldo;除了木鱼什么鱼我不敢吃，难不成他还敢卖大鲤鱼不成？&rdo;

庄丁嬉皮笑脸道：&ldo;那就是条大鲤鱼，你敢吃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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