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仙儿，外面说当今圣上与你犯下暧昧之事，是不是真的？&rdo;不愧是武将，一语中的。

红线明显感到娘亲握他的手紧了一紧，他也回握了娘亲的手，才凝视着瑞大将军的眼睛，点头，道：&ldo;是真的。

&rdo;

瑞大将军&ldo;腾&rdo;的站起，红线闭紧了眼睛。

静了好一会，却没听到瑞大将军那招牌似的怒喝，也没有狂风暴雨般的巴掌。

他睁开眼，娘亲挂自己肩膀上，无声地抽泣，而瑞大将军却站在娘亲身旁，用那簸箕大的巴掌温柔地顺着后者的背，目光仍对着自己，道：&ldo;是不是奇怪爹为什么没揍你？&rdo;

瑞大将军挤出一个笑容，自语道：&ldo;原先旁人都夸你，我自然要骂你，好教你知道自己的短处……现今，旁人都骂你，我自然要护着你。

&rdo;

瑞大将军看向窗外，对上晨曦的微光：&ldo;时辰差不多了，我这便去觐见皇上，辞官。

&rdo;

&ldo;爹！

仙儿错了，仙儿从没想过连累爹娘！

&rdo;红线&ldo;扑通&rdo;一声跪在床前。

&ldo;起来！

&rdo;瑞大将军将红线提起，令其站直，道：&ldo;他是君，你是臣，君要臣死，焉能苟活？爹再不懂官场，这点事情还是知道的，现今这态势，唯有我们自己请辞，才能堵了悠悠众口，从此长厢归隐，也是逍遥自在！

&rdo;

瑞大将军笑了，满脸坚毅的线条在晨曦的微光中化作一种叫做慈爱的温柔。

娘亲原本身子就虚弱，经过这事一闹，哭了一会便回房歇息去了。

房间登时空荡起来，留下红线独自反省。

云霞万卷中降生，带着前世的记忆，一度目中无人，喜欢欺负弱小，其中尤以贺宝为甚。

接触旁人，便暗自腹诽对方为俗子，妄自尊大。

对长辈训斥从未放在心上，对先生教导从不当回事。

课上睡觉，课下胡吹，在竹斋曾以一句，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关我屁事闻名遐迩。

做事不计前因后果，做错事便以我是来还劫的一句撇清……须知先为人，后为仙，下凡还劫也要遵循人世的规矩，我连人都做不好，谈何为仙？连那池中精怪都晓得自己&ldo;满城风雨&rdo;，何况天上神佛？

红线定定站着，从自己降生一直反省到这个清晨，越想越是冷汗淋漓，忽然忆起一事，心中大骇。

夕文说，帮我杀了那个狗皇帝。

不好！

皇帝的命是天定的，若真因为我断送了，岂不几世都还不清了？难怪月老说，我要还的劫报可不知这一桩……

第23章放手

蝴蝶的美丽，在于飞翔。

……

夕文临走前的醇美笑容令红线印象极深，再配上那句杀气腾腾的话，竟也造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效果。

红线在房里兜了一会便兜到街上去了。

当今天子若是遇刺……受惊……驾崩……无论哪一条都是令风云色变的大事，第一手消息定是先传到市井，而不是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