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灵没有再说话。

温如瑾静静地坐在冰天雪地之中，瞧着硕大的宛如近在眼前的圆月，嘴角微微一动。

如果可以看见万千星辰就好了，星河灿烂，宇宙渺茫……就像是自己的出生地。

【你一个人会寂寞吗？】

山灵冷不丁地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它的声音是整座冰山散发出来的，就像是所有的风所有的雪所有的冰都是它的发生器官一样，温如瑾觉得这个问题让他有点难以言喻，就连刚才难得的思念过往的心思都被它搅和没了。

&ldo;不会。

&rdo;

【你一人游历，闭关修炼，最长时间是多久？】

温如瑾回忆了一下，原身闭关最长时间就是从金丹期直接突破到元婴期的时候，他回答：&ldo;大概十年左右。

不过其他修士，像是我的祖父，有可能几百年的时间都在闭关。

&rdo;

【为什么不寂寞？】

&ldo;为什么要寂寞？&rdo;温如瑾反问。

山灵沉默了很久很久‐‐【你没来之前，我不寂寞。

但是想到你要走了，我忽然就觉得寂寞了。

】

温如瑾沉默。

山灵接着说：【我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这里所有的一切，除了风与雪，都好像是静止的，没有声音，没有生命，连风雪的动静都如此相似，所有的一切，就像是死了一样。

没有人同我说话，也没有人能有发现我。

我日日夜夜都在这里，我从不觉得自己缺少什么。

】

&ldo;那为什么突然觉得寂寞？&rdo;这种动物才有的情绪，作为纯净的灵体，居然也学会了，很奇妙啊。

【在你来之前，有一只鸟儿闯入这片天地，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鲜活的生命。

它很好看，身上有着漂亮的色彩，头顶上的毛要比身上的长一些，甚至像是一朵花，它的尾巴很长，在太阳下还在发光。

它飞来飞去，和风雪不一样，我很喜欢它。

】

&ldo;然后呢？&rdo;

【它似乎不喜欢冰雪，它想走，但是我很喜欢它，我没有让它走。

】

温如瑾：&ldo;……&rdo;

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在抽痛，不用说，那只可怜的鸟儿，肯定因为对方的喜欢和强留，已经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了。

【它其实还在这里，只是它不会动了，你要看看它吗？】

冰冻鸟儿……？

&ldo;算了，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