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已经有种让她透不过气的感觉了，温简兀自放空了很长的时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想，房间里播放着钢琴曲，是很柔和的风格，就像天空中一片雪花缓缓落地的感觉，轻飘飘的。

温简抬眼看了窗台上已经开始枯萎的满天星，想了想，便出门去超市买了彩纸、剪子、胶水等工具材料，回家做手工了，刚好可以放松心情，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做了两只不败的红玫瑰，替换原本的花。

之后去上课，放了学后才下楼就看到年年在树底下等着了，两人吃过饭一起走路回家，橘红的晚霞晕染了遥远的天边，渐渐地被黑色的夜幕覆盖，不知何时亮起的路灯好似终于被人察觉，宛如明月。

“同学会没有去，只是送了礼。”

那为什么要撒谎？沈书年想这么问，“……是还在生气吗？我，”

“年年，我们约法三章吧。”

“什么？”

“先回家。”

沈书年进了屋，不经意的抬眼间就看见窗台上的花换成了玫瑰，嗯，郁闷的心情消了些，“是想跟我说什么？”

坐在沙发上的温简抱着枕头，微微挺直了背脊，正色道，“那个，只有周五、周六才能做。”

“其他时间都不行吗？”

沈书年倚在单座的沙发靠背上，一手托着腮，一手松松的搭着，偏头看向她。

温简对上人探究的视线，坚定回道，“不行。”

沈书年收回目光，缓缓的点了两下头，又问，“周日白天可以的吧。”

“……嗯。”

温简犹豫了会儿，低低应道，本以为还要废一番口舌，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同意了，“那，就这么说好了。”

“不喜欢的话，以后不会再勉强了。”

沈书年低着脑袋，出口的承诺有些淡。

她去拿了挂着的吉他，靠墙边坐下随手拨了弦，连成温简从来没有听过的曲调，神色间朦胧着清冷高远的气息，渐渐地如雾散去，看的分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有点迷恋这样的感觉。

“年年，不是不喜欢，只是因为，嗯，太没有分寸了……”

沈书年没有说话，她垂着眉眼专注着手下的动作，像人工智能一样可以弹奏出这世上最完美的旋律，只是不带一点情绪。

温简察觉到了，“年年，平时要上课的，况且我，嗯，感觉有点累，所以，稍微克制些嘛，我们一起做手工花吧，看到窗台上的玫瑰了吗？我上午做的，彩纸还剩了些。”

“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儿。”

温简神色疆了疆，又重新笑道，“哦，好，那我先去，做好了再给你看。”

沈书年看着她蹲坐在矮桌旁自顾的忙碌起来，突然想到盛余也有这样化腐朽为神奇的手艺，建筑系的学生都这样么？她偏头看向窗台，还以为是真的，分寸、克制什么的，沈书年喜欢在她身上放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