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宁动作停了下，又继续：&ldo;那你去买，我不吃，你总得吃吧?&rdo;

&ldo;我减肥。

&rdo;江连雪上午手气不错，一把零钞丢进抽屉里，回头看到温以宁弯着腰在柜子里翻找，告诉她：&ldo;哦，香烧完了。

&rdo;

温以宁直起腰，眼角有了不耐，&ldo;打牌就有那么好玩?一天天的，连饭都不吃了是不是?&rdo;

江连雪啧了一声，&ldo;我饭吃得好着呢!&rdo;

温以宁的不耐渐渐转为不悦，虽不再回话，但这个沉默的气氛像是插了钢筋水泥，较着劲，硬的很。

江雪连知道她是借题发挥，清了清嗓，讨好道：&ldo;我去楼下买香烛，多买点，顺便带点菜，你要饿了，冰箱里有苹果，我给你洗一个呗。

&rdo;

江连雪就这点好，性子虽急，遇事不服软，但眼力灵活，能屈能伸这个词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ldo;别去买了，出去吃。

&rdo;温以宁习惯了这样的相处，罢了。

她从冰箱里拿出苹果，洗干净后放到刚才擦干净的桌面上，然后退后一步，稍稍抬起眼睛。

桌面靠墙正中央，黑白照片镶在同色系的木框里，女孩儿的眼睛很漂亮，静态之下也能感受到它们在闪耀。

温以安很少自拍，也很少出去玩儿，所以当初选照片的时候余地有限，这是她高三那年的证件照，原片是红底白衣，扑面的青春气，当时江连雪不同意，说人都死了，选个深沉点的。

但温以宁还是替妹妹选了这一张。

十八岁很好，美好的一面就以另一种方式长存吧。

她想。

出门前，江连雪以最快的速度化了个妆。

她到年底才满四十五岁，又属于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类不老面相，稍作装扮就很惹眼。

她要吃湘菜，风风火火地点了四五个，合上菜单说：&ldo;你团个券，美团上有，100-30新用户还有折上折，上回跟你秦姨来吃过，划算。

&rdo;

温以宁倒着水，手机就搁一旁。

江连雪端起热茶，吹了吹气儿，眼皮也没抬，&ldo;今天周三，你不上班有空回来?&rdo;

温以宁嗯了声。

江连雪也嗯了声，带刺儿地说：&ldo;那种死贵的城市有什么好待的，你挣两万一个月又怎样，一年也付不起一个厕所的首付，压力大内分泌失调，不到四十就不来月经也是很有可能的‐‐辞了拉倒。

&rdo;

温以宁听到后面四个字，挺无语。

&ldo;呵，&rdo;江连雪不解释是如何看出来的，越发不屑：&ldo;我觉得你脑子是抽了，放着好好的翻译工作不要，跑去上海瞎折腾。

累不死你。

&rdo;

又来又来。

温以宁最烦这事，&ldo;你能不提了吗?&rdo;

&ldo;我不提谁提?错了还不准说?&rdo;江连雪上周做的指甲已磨损了颜色，艳红艳红的，跟她此刻的情绪似的，&ldo;你那复旦白读了，过两年奔三十，要什么没什么，可把你给能耐的。

&rdo;

温以宁低着头，不说话，手指戳着美团一下一下使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