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理所当然地说出这句话，一时叫燕宸愣了神。

他看着梁玄静，直觉得对方的笑容微微刺痛他的心间。

这人右眼中落着自己的容貌，左眼中却是暗沉的夜天。

大概无论如何，都不该轻易相信一个人。

况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仇人。

……然而我还是想赌一次。

&ldo;只怕陛下看不了我多长时日了。

&rdo;

此话一出，梁玄靓愣了一下。

他看向燕宸，随即皱起眉来，&ldo;你要离开朕?&rdo;

朕可不许!

见他如此着急，燕宸心下却更是凄凉，他说我能离开你吗?

离了你，谁给我解身上的&ldo;悔莫及&rdo;。

话音刚落，抬起头，他果不其然看到梁玄靓诧异的眼神。

&ldo;你为何要给我下毒?&rdo;

对方质问的语气锋利如寒剑冷锋，直逼梁玄靓。

千万辩解的话都堵在嗓子眼，梁玄靓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想避开燕宸那失望的目光，却怎么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气极。

半晌，他突然开口：&ldo;谁告诉你的?&rdo;

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阿跌舍尔!!!

&ldo;呵，是谁告诉我的重要吗?&rdo;燕宸苦笑一声，他说你到此时此刻，都还是这么自负。

&ldo;君然，你听朕说……&rdo;

&ldo;是你给我下的毒吗?&rdo;打断梁玄靓的话，燕宸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梁玄靓看着燕宸，他无数次想在燕宸那总是波澜不惊的面容上看到对自己的一些情感，却不想是这样。

失望与愤怒，还有隐隐的恨意。

&ldo;……是。

&rdo;

只是一个字，就把人打入谷底。

燕宸接着问到：&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你既是前朝太子，又是朕的臣子。

&rdo;

朕需要一个得力的武将去打江山，却也不能让人威胁到自己。

&ldo;所以你就给我下了&lso;悔莫及&rso;?&rdo;燕宸说，&ldo;若是我心中生变，你就让白徐把第二剂药给我是吗?&rdo;

&ldo;是。

&rdo;

&ldo;……呵。

&rdo;燕宸苦笑了一下，他决定自己真实可笑至极‐‐明明他就是生在帝王家的人，明明他那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处境，却是一时鬼迷心窍，信了梁玄靓，信了梁玄靓会对他动真心。

曾经这人对他说，想做个好皇帝，想开创盛世山河，想与他共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