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经心地扒着碗里的饭食，老陶还围着那盆花团团转，时不时做些尝试，可惜都是徒劳。

&ldo;这是什么花？&rdo;叶少卿问。

老陶道：&ldo;这是大名鼎鼎的赤照，每朵花成熟后会结一枚果子，据说吃下它之后，哪怕受到致命伤也能吊住性命，这一盆可是双花赤照，罕见的品种。

&rdo;

他扭头，年轻的学徒目光亮晶晶，一脸炽热地盯着，老陶没好气地道：&ldo;连我都没把握治好它，你小子治个绳萝都要累个半死，就现在这状态还想打它的注意？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rdo;

桌上的绳萝扭动一下，似乎在抗议来自店长的鄙视。

赤照仍然一动不动地在花盆里立着，将周遭一切都当空气，花枝高昂，不屑一顾。

不知何时，叶少卿已经凑到花盆边，仔细察看起来，两朵花并蒂而开，花瓣蜷曲萎靡，色泽浅淡，仿佛被水冲刷后洗掉了颜料一般，只剩薄薄一层粉红，涂抹得不甚均匀，盆中泥土里还散落着好些凋零的落叶和枯萎的花瓣。

&ldo;它也是染了病吗？&rdo;叶少卿垂目端详其根部，似乎没有异状。

老陶摇了摇头，惋惜地叹口气：&ldo;不，它的主人为了培育它开出第三朵花，升级品阶，费经周折弄到了泉壤，号称天下最肥沃的育植壤，将之移植，谁知水土不服，非但升阶的指望落空，反而连原本的两朵花都快凋谢了。

&rdo;

叶少卿奇道：&ldo;既然如此，重新移栽到之前的土壤不行吗？&rdo;

老陶翻了个白眼：&ldo;你以为移栽是很容易的事吗？这株赤照已经奄奄一息了，再折腾，恐怕立刻没命。

&rdo;

叶少卿发觉这个世界的人们，对于生命的定义非常广，也很尊重，即便是非智慧类，也一视同仁，陶老头从不把它们当成损坏的物品，而是病人。

这恐怕，也是教廷深入人心的原因之一吧。

叶少卿道：&ldo;就没有别的办法了？&rdo;

皱纹随着老陶拧起的眉毛堆积在脸上，他沉吟片刻，道：&ldo;如果裁去一朵，减少养分供应，还有希望……&rdo;

叶少卿道：&ldo;它的主人能接受这样的损失？&rdo;

老陶苦笑一声：&ldo;所以才棘手，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我也不想用&lso;截肢&rso;这种方式，总比两朵一起枯死好啊。

&rdo;

赤照仿佛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两朵并蒂而开的花挤到一处，扑簌蹭动，极是不舍。

叶少卿对这里物种成精的情况早已习惯，此时见到两朵花儿的生离死别，竟也生出一丝怜悯。

他突然问：&ldo;赤照和菩提莲相比，哪个品阶更高？&rdo;

老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ldo;两者都属于罕见类，具体要看开花的数目了，一株开五朵以上，可列入珍稀的范畴。

&rdo;

叶少卿心道，温青泽的菩提莲只有一朵花，难怪说是最次的那一等，双花赤照价值犹在那之上，若自己能治好它，房租的事不就解决了么……

&ldo;能让我试试吗？&rdo;叶少卿认真地问。

老陶表情严肃，盯着他的眼，沉声道：&ldo;小伙子，我不得不把丑话说在前头，赤照可不是绳萝那种普通植株，一旦失败，它是会死的，而它死亡的代价根本不是你承受得起的，更何况，你的精神力尚未恢复，过度使用，只会使意识海枯竭。

&rdo;

叶少卿淡淡笑了起来：&ldo;不试试怎么知道？有店长你亲自看着，就算我精神力不济，你也有能力及时阻止。

再说，这么漂亮的花，你也不忍心剪去一朵吧？&rdo;

老陶依旧摇头：&ldo;不行，太危险。

&rdo;

叶少卿想了想，道：&ldo;其实温青泽信上说我曾救活一株菩提莲，是真的，而且是由花苞恢复到全盛的形态。

&rdo;

老陶眼珠凸出来：&ldo;你莫诓我！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