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司藤，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秦放随口问了句：&ldo;梦见什么了？&rdo;

&ldo;司藤小姐让我别回青城山了，她说我反正在那没牵挂了，又说我可以留在杭州啊，做点小生意，秦放也在杭州，有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可以帮帮我……&rdo;说到这里，忽然反应过来，赶紧给秦放解释，&ldo;我可不是借着做梦要讹你钱啊，司藤小姐确实是这么说的。

&rdo;

秦放失笑，他撑着沙发靠背起身，眼前忽然一炫，伸手遮挡间，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而颜福瑞仍然絮絮叨叨地在身后讲自己的梦：&ldo;最后司藤小姐还说，到此为止了，颜福瑞……&rdo;

到此为止了？

秦放的动作陡然一僵，猛地转身看颜福瑞，颜福瑞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说话都结巴了：&ldo;那……那，梦里就是这么说的，又不是我编的……&rdo;

秦放不等颜福瑞说完，拔腿就往楼上跑，司藤的房门虚掩着，秦放也顾不上礼貌了，一把就推开。

不是说睡了吗，床上却没有人，她惯穿的旗袍大衣倒是还搭在床头，高跟鞋也歪歪斜斜倒在床边，床底下还有双丝缎拖鞋，秦放松一口气，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身后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颜福瑞也上来了，挤在他后头看了半天，冒出一句：&ldo;咦，衣服鞋子都在，那司藤小姐穿什么？&rdo;

一句话登时就点醒了秦放，他一颗心跳的厉害，几步奔到床边去拎几个立着的纸袋子，那是前些日子他在商场买了送过来的风衣靴子，后来一直没见司藤穿，还以为就这么放着了……

果然，手上像是拎了个空，轻飘飘的没有分量。

也不知过了多久，颜福瑞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ldo;怎么了啊秦放？怎么了啊？&rdo;

原来，到此为止是这个意思，原来，到此为止，真的就是到此为止了。

秦放轻轻把纸袋子放回地上，说：&ldo;司藤走了。

&rdo;

第9章

颜福瑞虽然觉得司藤的离开有些突然，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合理，非但合理，他简直是如释重负了。

司藤小姐是妖怪嘛，事情办完了用不着他们了当然就要走了，走了还知道要托梦打个招呼，多有人情味啊，对于妖怪，也实在不能有其它更高的期待了。

而且这么走掉，说明司藤小姐是原谅他的师父丘山了，也不会再找他颜福瑞的麻烦了，这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收尾了，除了瓦房这孩子……

颜福瑞半是高兴半是唏嘘难过，想到瓦房稀里糊涂就折在赤伞手里，眼睛几乎都模糊了，又想到司藤的话，其实，他还是回青城山更好吧，毕竟在杭州人生地不熟的……

忽然听到秦放问他：&ldo;你觉得，司藤会去哪儿呢？&rdo;

怎么还司藤司藤的，人家司藤小姐都说了，到此为止，他虽然没读过太多书，也知道这个&ldo;止&rdo;就是&ldo;结束&rdo;的意思……

秦放没等他回答，自顾自说下去：&ldo;以司藤的性格，不大可能不管白英的，你觉得，当时她没有再找，是因为她觉得根本找不到呢，还是她已经知道白英在哪了……&rdo;

颜福瑞打断他：&ldo;哎，哎，秦放，到此为止了。

司藤小姐和白英小姐都是妖怪，妖怪！

&rdo;

他特意强调了&ldo;妖怪&rdo;这两个字，谁知道秦放看了他一眼，忽然冒出一句：&ldo;那我还是妖怪的后代呢。

&rdo;

颜福瑞没词了，过了会，奇怪地看秦放：&ldo;那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还想搅和到妖怪的事情里来？真是奇怪了，哪有人放着自己的安稳日子不过，硬要去掺和妖怪的事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