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立刻寒暄开了。

旁辉这才意识到杨平飞无声地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他冲没看自己的杨平飞笑了笑，坐了下来。

小章在大伙儿吃了半个钟头之后才赶到，赶到的时候身上还穿着制服。

刚刚还一片欢腾的人立刻就严肃了起来。

王国身边的小警察说：&ldo;小章领导好，小章领导来视察吗？&rdo;

小章立刻拍了他的后脑勺一巴掌，赶紧汇报真领导王国：&ldo;王队，东西都弄好了，我申请归队！

&rdo;

&ldo;归队！

&rdo;王国气势汹汹地说了一句，小章立刻摘了帽子拿了张圆凳挤进了人群。

他看见碗里堆得满满的却一脸煞气的沈晾，说：&ldo;这、这次多亏了沈……沈先生，要不是他……&rdo;

&ldo;哎，你怎么又来一遍啊？我们都已经夸奖了他几百万遍了，&rdo;王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ldo;你先好好吃吧。

&rdo;

沈晾坐在一群欢闹的人群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他一个人埋在碗后，筷子只在自己盘子里的一亩三分地上挪动。

他其实不是很饿，也不喜欢这种场合，更加不高兴被一群人围在一起，像是个猴子一样被看热闹。

但是‐‐

沈晾斜睨了一眼身边的旁辉。

旁辉端着杯子，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他一直在听席上的谈话和吹牛。

旁辉已经离开训练部队十年左右了，整整八年，他都跟着沈晾一刻不停地搬家换地方。

他后面的五年几乎从来没有回去报告过，也不是很经常提到自己的过去。

就连春节回家过年，也渐渐被他取消了。

沈晾知道这是旁辉久违了的热闹和对旧环境的回顾。

旁辉的三十年，有将近三分之一花在了沈晾身上，但还有三分之一，是他在部队里度过的。

沈晾心里揣摩自己为什么会答应来参加这个聚会，他坚决不想承认也许是因为他离开警局太久了，但他更不想承认是因为旁辉。

沈晾从来不关心旁人，因为他觉得除了自己没有什么人需要他去担心的。

每个人有自己的生活和命运，这是他从一次次厄运的挣扎中学会的。

他尽量冷漠地对待每一个人，一视同仁，这样他就不会真正陷入死亡所带来的悲痛里。

沈晾见过太多的死亡。

宴席散去后，旁辉带沈晾往回走。

天色有些晚，这条小路上没有出租车。

一群有些微醺的警察在这个休息日里勾肩搭背走在马路上，像普通人一样互相调侃。

王国不断地说：&ldo;咳，你知道吗，这是我破得最快的一起恶性凶杀案……&rdo;

&ldo;难怪当年我们那个省的局里总是有人高升，原来是因为有沈晾……&rdo;王莽已经在席上和一群人混熟了。

&ldo;嘿，你小子对我们内部的消息挺熟的啊，是不是以后想当警察啊，想当你怎么不去警校啊？&rdo;

&ldo;我本来是想当警察的，但是自从沈晾变成我偶像之后，我就下决心做一个和他一样的法医！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