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坐不住了，不管是谁，涉及延安的任何情报都不能放过，今晚就要把这个消息传给延安。

正想着，曹茜茹从书房出来，坐到桌子旁边，&ldo;我今天有些事情，所以没去学校。

&rdo;

&ldo;还是学校比较清闲。

&rdo;高振麟掩饰住内心的焦灼，平静地问，&ldo;夫人去哪儿了？&rdo;

&ldo;婶婶去庙里烧香了，一大早就出去了。

&rdo;曹茜茹摘下胸前的栀子花，那花已经蔫了，她把花瓣一瓣一瓣撕开，散在桌子上，&ldo;要我也去，可昨晚看书太晚，早起不了，我就没去。

&rdo;

一大早？那张纸条就是在很早的时候塞到他门缝里的，难道&ldo;古城&rdo;真的是曹妻？高振麟有些走神，看着那桌子上的花瓣不语。

见高振麟不说话，曹茜茹说：&ldo;你要是有时间，我们出去逛逛吧。

&rdo;

&ldo;你想去哪儿？&rdo;

&ldo;我们去逛逛城墙怎么样？&rdo;曹茜茹提议，&ldo;到西安这么久，一直想去却又一直没去。

&rdo;

她的提议深得高振麟的赞同，西安最让高振麟着迷的就是古城墙。

他们一起下楼走到车前，高振麟对曹茜茹说：&ldo;你看我的脑子，忘了还有个文件就差一点儿没处理完，情报组还等着要。

你在车上等会儿我，我就几分钟啊。

&rdo;

曹茜茹笑吟吟地点点头，坐到车里。

高振麟把曹茜茹安排到车上，这样她就不会看见自己进了杂物间。

站里一直在严密监听不明来历的电波，但曹天浩、秦大伟和站里的其他人压根儿没有想到在站里就有秘密电台。

高振麟匆匆来到杂物间，向延安发出电报：

查郭守光。

收拾好电台走出了杂物间，高振麟故意回了一趟办公室之后才坐到车里，对曹茜茹笑笑，&ldo;我们走吧。

&rdo;

他们是从碑林那里攀上了古城墙。

在城墙上放眼望去，白剌剌的阳光下一片灰色的屋顶，还有一些绿树，像极了北平的景象。

高振麟有种不可名状的亲切感，贪婪地看着这景色，似乎有那么一段时间忘记了在身边的曹茜茹。

&ldo;想家了？&rdo;

这一问把高振麟惊醒，他赶紧提醒自己这是在工作，于是一笑说：&ldo;是，还真有些想家了，想北平了。

一想北平，就想起一位清代诗人咏叹卢沟桥的诗句来，&lso;苍凉自是长安日，呜咽原非陇头水&rso;。

&rdo;

&ldo;卢沟桥事变，七七事变。

&rdo;曹茜茹叹息道，&ldo;那天晚上，北平这座美丽的古城被敌人的炮火团团围住……&rdo;

高振麟静默不语，心里遥想北平和那座桥：桥下的黄流，日夜呜咽，泛浥着青空的灏气，伴守着沉默的郊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