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乖巧地应声，推开门之前，还不时担心地回头看她，沈姐今天太反常了。

“好久不见。”

章瑶愣神了一会儿，这道声音已经伴着脚步声在附近响起来了，她有那么一秒钟的慌乱，旋即恢复镇定，抬眸看着变得和八年前判若两人的沈知非。

“嗯，好久不见。”

沈知非会主动过来是章瑶意外的，因为这人以前可真的是木头一块，要她主动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一件事。

但这样的沈知非让章瑶感到陌生的同时又有些委屈。

为什么，这个人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为什么在她身上找不到一点点的遗憾？

是不是她们那段短暂的恋情只是她章瑶一个人在细心珍藏，是不是在沈知非眼里，年少的所有誓言都不过是玩笑话？

沈知非看着章瑶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忐忑不已，垂落在腿侧的手攥得发白，指甲掐进手心，才勉强稳住声音，道：“来这边出差？”

章瑶别扭劲儿上来了，面无表情地拿起桌角的设计方案站起身，路过沈知非的时候，偏头看了她一眼，冷声道：“和你有关系吗？”

沈知非没在意她的敌意，因为刚才在看到她手上的婚戒设计稿时，眼底一闪而逝的那抹水光格外脆弱，心脏像是被揪住了一样，疼得她呼吸不畅。

终于，她终于要彻底地失去她了。

果然，作为一个合格的前任，她早就该安安分分地像死了一样才好。

“我还有事，不打扰了。”

章瑶没有发觉沈知非的不正常，抛下一句不冷不热的道别就离开了。

留沈知非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她几乎把自己变成了一座雕塑。

章瑶回到酒店，第一件事就是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脸上滑落的水珠，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不争气地红了眼。

她记得，沈知非以前，不是这样的。

第二章

章瑶记忆里的沈知非，是个十分慢热，有点呆呆傻傻，并不外向的小女生，纵然她长了一张一点也不内向的脸。

沈知非的长相很难去具体定义，她不笑的时候有些禁欲的勾人，但是笑起来又像是个单纯无害的小绵羊。

章瑶后来有想过，要不是她这张脸，自己还真不一定会对她动心，至少不会那么快动心。

章瑶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回到床边把自己砸在床上，抬起右手，胳膊遮着眼睛，辗转反侧，迷迷糊糊到后半夜才勉强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