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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ldo;老夫叹气并非因为暄殿下的技艺没有从前纯熟，倒是因为自叹不如。

老夫那么大的年纪，却从来没有听到过有人敛了全身的锐气，将这阙《月昏黄》中的景，这样清清楚楚地呈现出来。

不过，暄殿下，你又何以至此？&rdo;

何以至此？

外人都以为，暄亲王还是暄亲王，同前国主在世时候一样，整日与诗画作伴。

九年中，他的气度越发温雅，在这个毗邻皇宫的王府里，独自抚养着那个身世成谜的女孩。

然而，那些与他亲近的人却发现，他全然不过问时事，也绝口不谈政务的得失。

没有人知道，应晟暄究竟为何突然敛去了所有少年时就本不多见的锋芒，又是为何拒绝任何高位甘愿顶着&ldo;靖和公&rdo;的封号安闲度日。

老琴师的问话和内涵，晟暄听得明白，但他没有开口。

良久，老琴师叹息一般缓缓开口：&ldo;这样看来，宁公主将《月黄昏》奏得像《狂风沙》，大概算得上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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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大概。

&rdo;晟暄回应了声，嘴角又勾起一抹浅笑，来历不明，含义不清。

今夕（二）

尚欢跟着侍女走过曲曲折折的回廊，微微拖长的裙裾轻轻扫过王府中向来纤尘不染的地面。

忽而，她停了停，到底按捺不住好奇，回头望了一眼。

古琴声仿佛从另个时空传来，即便听到了，却依然觉得那样不真切。

她看不见远处鼓琴的人，只晓得有一双温暖劲瘦的手游走弦间，撒开一片清灵的泛音，又沉下几许浑厚的散音。

&ldo;公主，您……&rdo;侍女小心翼翼地唤了声。

&ldo;不是林先生在弹，真奇怪……&rdo;尚欢脱口而出。

侍女轻轻笑道：&ldo;如果不是林先生，那便自然是王爷在弹了。

哪里奇怪呢？&rdo;

尚欢也是一笑，回身继续向前走去，淡淡说了句：&ldo;是没什么奇怪。

&rdo;

一路走过，府中的侍女小厮纷纷侧让一旁，低额垂首，无比恭敬。

尚欢虽是笑着颔首，深褐色的眼中依旧藏了细小的怅然。

这个暄王府中的人，大都是十几年前应晟暄搬出皇宫后就在这个府中当差的，甚至有不少看着应晟暄长大的老宫人。

他们了解这里的一糙一木，就如同熟悉自己掌心的纹路。

相比起来，她尚欢只是一个外来者‐‐对从前的事情一概不知，甚至对于养育了自己九年的晟暄也不了解……

匠作监的王总管早已候在了西厅门口。

看见尚欢远远走来，他忙不迭迎了上去，双手抱拳，勉力弯下身子，行了大礼，虚胖却白皙的脸上堆满讨好：&ldo;奴才奉陛下旨意，将这些器用送来暄王府，请暄殿下、宁殿下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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