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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雷刹将油灯往里移了移，故意道：&ldo;坊内多野猫，有猫叫也不足为奇。

&rdo;

门子连连点头：&ldo;郎君说得是，坊内野猫找食，扰得各家各户不安生。

&rdo;他是家生老仆，心里害怕也勉强遮掩，看廊外了有人提灯过来，暗松一口气道：&ldo;郎主那定有了回话。

&rdo;

原来李府内管事得了吩咐过来引路，雷刹与阿弃与他打过交道，倒不陌生，李管事揖礼，见了风寄娘，不由面带疑惑，多嘴问了一句：&ldo;这位娘子也是差人？&rdo;

雷刹道：&ldo;她是司中仵作。

&rdo;

李管事吃惊，勉强道：&ldo;仵作行人污名贱业，倒少有女子入行。

&rdo;

风寄娘答道：&ldo;我是无来处之人，六亲断绝，孤绝不祥，宜事死之事。

&rdo;

李管事自知失言，连连赔罪。

一旁雷刹略有所感，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风寄娘，见她神色间无一丝为自己身世伤感，心里又添一丝疑惑。

天似浓夜，小厮缩肩含胸提着灯，管事在前面引路，院中纸扎奠仪沾不得水，被移置另搭的草棚中，栩栩如生的纸人两颊涂得通红，唇角微翘，凝固出一个带着恶意的浅笑。

电光雷闪中，了无生气的眼睛，像是活转过来，定定地看着来人去客。

小厮年小胆细，被吓得一个踉跄，险些扔了提灯，管事不满他失礼，碍于客在不好发作，硬生生忍了下来。

雷刹使了个眼色给阿弃，阿弃心领神会，风寄娘见他们眼法，识趣地收声跟在一侧。

她这般见机，雷刹很是满意，问道：&ldo;李管事，今日府上似乎格外冷清，也不见唁客。

&rdo;

李管事叹道：&ldo;不瞒雷副帅，府中接连出事，一时没了主意，不知怎么应对，借着今日急雨郎主与族老相商如何理事，得个两全之法，大都四亲六眷暂避了开。

&rdo;

雷刹点头：&ldo;原来如此！

&rdo;又问，&ldo;敢问老夫人享年几何？&rdo;

李管事答道：&ldo;恰是古稀，老夫人福寿两全，若说有不足，也只身去后府中不大顺利，以致身后事失了体面。

&rdo;

雷刹面带讥讽：&ldo;福寿两全？&rdo;

李管事思及李老夫人一生，噎了噎，道：&ldo;人生在世，富贵顺心，举家和美，这十全者也没几个，占得几样便是蒙天眷顾。

&rdo;

雷刹凉薄道：&ldo;人心无底，十全者是没几个，知足者也不见有几人！

&rdo;

李管事勉强应道：&ldo;雷副帅偏颇了。

&rdo;

回廊昏暗，两侧白纸灯笼发出萤火一般惨淡的光，不增明亮，倒添了几分晦暗，红漆廊柱走得近了才现出那点朱红来，雨声雷声颂经声混杂在一块，一忽近在耳畔，一忽远隔邻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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