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人点点头：&ldo;不错，我祖上与那制香人有些渊源，所以才得了两份。

&rdo;

贺融：&ldo;还有另外一份呢？&rdo;

胡人略有遗憾：&ldo;卖了。

&rdo;

贺湛挑眉：&ldo;你不是说世间仅存两份吗，怎么还舍得卖？&rdo;

胡人狡黠一笑：&ldo;天下没有不能成交的买卖，要看对方出不出得起价格。

&rdo;

贺融问：&ldo;卖给谁了？&rdo;

胡人想了想：&ldo;我也不大记得了，是十来年前的事，当时我还在长安开铺子，正好与一位贵人偶遇，当时我夸口我有天下绝无仅有的香料，那贵人就想看一看，结果一见之下十分喜欢，非要让我卖给他。

对方并未表明身份，但从他与他的随从部下说话的口吻来看，应该是一位习惯经常发号施令的人。

&rdo;

贺湛又问：&ldo;他长什么模样，你还记得吗？&rdo;

胡人比划一下：&ldo;大概这么高，没有胡子，面容黝黑。

&rdo;

贺湛奇怪：&ldo;你说你只带回两份香，为何他们时隔十年之久，如今还能在用？&rdo;

包小娘子代为解释：&ldo;我看见我爹那儿是一大块香饼，平日他舍不得多用，都是一小块一小块敲下来烧的，上回我从他那儿敲走了好大一块，让他心疼许久。

&rdo;

胡人点点头：&ldo;非但制香手法本身罕有，香饼上面用模子印出的花纹，也是大食特有的玫瑰。

&rdo;

贺湛望向贺融，后者摇摇头，意思是没什么想问的了。

出了铺子，两人先将少女送回去，又慢慢朝都督府的方向走。

贺湛：&ldo;难道真是李遂安他爹，镇远侯李宽？&rdo;

贺融皱眉道：&ldo;那人说的身高，满京城的权贵门第里，也能找出不少，李宽的确面色黝黑，但十年前我们不在京城，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胡子。

&rdo;

贺湛：&ldo;这好说，可以找人问一下。

我曾记得，李家与谋逆的贺琳还是远亲，会不会李宽当时的确暗中与贺琳勾搭？李宽收买了王府长史翁浩，让他设法将刻有太子生辰八字的巫蛊木偶放在了王府，又去告发父亲？&rdo;

贺融：&ldo;李宽与翁浩之间可能真的有某种联系，但贺琳应该没有指使过李宽去干这种事，因为一来当时贺琳忙着谋反，没空去陷害父亲，二来如果李宽真站在贺琳那一边，陛下不会没有发现，李家也不可能至今还安然无恙的。

&rdo;

贺湛百思不得其解：&ldo;李宽是义阳长公主的儿子，又是前镇远侯的嫡长子，一出生就等于继承了荣华富贵，如果真是他与翁浩勾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陷害父亲对他又有什么好处？&rdo;

贺融：&ldo;人心都是欲壑难填，不管怎么样，起码目前李宽的确有嫌疑，我这就去信一封给大哥，让他提醒父亲小心些。

&rdo;

贺湛点点头，他也觉得父亲耳根子有时候太软，容易为jian人所趁，有大哥在，起码还好一些。

晴光正好，天阔云高，街上依旧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但两人已然没了信步游赏的心情。

他们并不知道，此时的长安，还有一场即将到来的风雨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