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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中,秦观月软伏在顾珩的肩头,小臂无力地垂落在桌边。
那一点扰人的酒气渐渐散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
&ldo;月娘,你喜欢吗?&rdo;
顾珩轻吻过她的耳垂,牵引起不同寻常的触感。
他的语气真挚,未带半分狭昵的意味,仿佛真是在悉心关怀她的感受。
她鬓角被汗浸透,含糊地嗯了一声,眼皮沉地抬不起来。
适才借着满腔酒意,朦朦胧胧之间,醉意交织,秦观月只觉如梦一场,四肢百骸似已分离。
那枚缅铃还被握在顾珩掌中,微微颤着,羞得秦观月不敢去看。
她往日听人说过这是南疆来的新奇玩意,能使佳人心颤,今日一试才知它的厉害。
&ldo;喜欢,便把它带回去吧。
&rdo;
秦观月闻言倏地睁开了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的侧脸。
顾珩依旧如初见那般清冷矜持,可如今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却不是从前的经文道义,而竟是些令人脸羞的谑语。
带回去?他想让她怎么带?
秦观月靠在顾珩的肩上,悄悄蹙了眉。
云雨之欢固然是她绑住顾珩的手段,顾珩也的确逐渐沉迷其中。
但眼下的境地,她还不愿让顾珩来全权决定主动,至少现在不能。
这点甜头应当浅尝辄止,才足够吊人胃口,不能凡事都依着他来。
有时秦观月也会怀疑自己用错了手段,错估了顾珩对于每种他不曾了解的事情,都有超出常人的求索之势。
对于云雨之事,比起他自己的感受,他似乎更在意如何使秦观月快乐。
对于这门涉及不深的新学说,他想要深究下去。
那般劲头模样,并没什么情志可言。
秦观月就像一本玄奥的典籍,被顾珩翻阅来、翻阅去,只为满足他对于学问的探赜。
秦观月避开他的视线,撇开脸,一缕青丝还黏在洁白的面颊上,她半是嗔怪地拍开他的手。
&ldo;珩郎!&rdo;
缅铃沾水后太过光滑,顾珩被她这样突然一击,没拿稳。
小铃叮叮当当地跌滚出了桌台,发出令人羞赧的声响,正巧抵落在顾珩的云靴旁。
顾珩垂眸看着那染了尘埃的缅铃,沉沉抬眼,目光冷极。
&ldo;你不喜欢?&rdo;
秦观月怯怯地扯了他的袖子,娇声为自己辩解:&ldo;我今夜饮了酒,身上乏得很。
&rdo;
顾珩仍然没有动作,沉默不语,只是眉目间的气氛似又凛了些。
秦观月垂下漆密的鸦睫,遮住眼中的秾丽,化成令人怜爱的泣露。
纤白的玉指勾住顾珩抵在桌上的手:&ldo;珩郎难道还要像上次玉清阁外那般吗?&rdo;
顾珩怔了一瞬。
他本以为,这件事他们会默契地都不再提,顾珩也渐渐忘了那日葡萄架下的行径,却没料到秦观月今夜会将旧事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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