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残肢末端颜色很深，皮肉也粗糙，还留着明显的伤疤，看起来很可怕。

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一双眼睛浑浊灰暗，面色和上身的肤色都黑黝黝的，身子很瘦，肋骨根根分明，小腹上却有层层赘肉。

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嘴里就露出了黄渍斑驳的牙，偶尔，他还扭头往地上吐一口浓痰。

我立刻扭头看叶思远，他脸色苍白，嘴唇紧抿着，眼睛瞪得很大，眼神里流露出我特别害怕的那种东西。

我搂住他的腰，叫他：&ldo;思远，思远。

&rdo;

他惊了一下，终于低头看我。

我望着他说：&ldo;别看了，走吧，我们回家。

&rdo;

他点点头，和我并肩离开，只是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那个乞丐一眼。

这一天，一直到晚上临睡前，叶思远都是一副神不守舍的表情。

我终于忍不住对他说：&ldo;思远，你别胡思乱想了，行么？&rdo;

他看着我，动了动嘴唇，低声说：&ldo;小桔，我只是在想，他为什么不去工作，他的甚至还有那么多，如果我有那么长的手臂，我可以学会做许多许多现在做不了的事。

&rdo;

&ldo;也许他没有读过什么书，找不到工作；也许他是成年后才受得伤，已经不能学会用脚做事；也许他还有其他疾病，身体不太好；也许就是因为他懒，总之，原因会有很多啊。

而且，他是他，你是你！

&rdo;

叶思远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想了很久，说：&ldo;小桔，你说，如果我家里不是在做生意，我会不会也不能读书，然后，也找不到工作，每天只能待在家里无所事事。

&rdo;

&ldo;不会的！

&rdo;我的语气很坚定，&ldo;思远，你是一个坚强的人，我可以向你保证，就算你不能读书，你也一定会学会一技之长的。

&rdo;

&ldo;你又不是我，你怎么能保证？&rdo;他眼神幽幽地看着我，带着点疑义。

&ldo;因为我了解你，我当然能保证。

&rdo;我抚着他的脸颊，轻声说，&ldo;思远，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你心目中的样子的，别人的事咱们不管，咱们只管自己，行么？&rdo;

他又沉默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然后，他扭头对着我笑起来：&ldo;小桔，你在我身边，真好。

&rdo;

我也笑了，捏了捏他的脸颊说：&ldo;你知道就好。

睡吧，后天就要考试了，咱们得养精蓄锐啦。

&rdo;

&ldo;恩，关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