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钧直娓娓而言，有理有据。

明严想要鸡蛋里挑骨头，却也难以下手。

静了半晌，明严命道：&ldo;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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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钧直不敢不从，站起身来盯着自己的脚尖，等候他发落。

&ldo;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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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钧直把头埋得更低：&ldo;小人不敢。

&rdo;她名不正言不顺，连臣子都不敢自称，小心翼翼，只怕被明严抓住把柄。

若说有什么硬伤，那只能是她的女子身份。

但既然明严装作不认识她，这一关大约也是可以糊弄过去的。

她满心里都琢磨着如何尽快脱身，冷不丁靛蓝封面的书卷作一筒抵上她的下巴，硬生生将她的头扳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涣散了目光。

人说明严容色惑人，她当时光看他背影便恍了神，哪里还敢直视他?然而惊鸿一瞥中仍是看到了那张脸，着实是好看的过分。

她幼时在外游历，见过许多出色男子，她自觉还是爹爹最好。

后来认识了刘徽，看到过八英，都是难得的好皮囊。

然而单就容貌，不可否认还是明严胜出。

想来前有女帝，后有明严，那些朝臣们每日上朝，都会别有赏心悦目之感。

也难怪国中科考入举的风气更浓，都是为了争睹圣上姿容……想想自己，左钧直多少有些叹惋。

不过此时，被明严这样盯着，她倒是庆幸自己模样一般了。

&ldo;小小年纪，倒是能辩。

你既身在四夷馆，倒是说说朕这四夷之策，当如何来定?&rdo;

左钧直倏然瞪大了眼，四夷之策，四夷之策!这是她小小一个左钧直，所能妄言的么!那书顶得她咽喉生疼，明严根本就没给她回避的余地。

左钧直闭了眼，想起那《太平渊鉴》，女帝挥毫题曰：……开万世之太平。

太平，太平，绕着这个总纲，终究是不会错。

她咬咬牙：&ldo;与远迩相安于无事，以共享太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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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哦?如今北有女真之患，南有交趾之乱，东有扶桑眈眈相向，西有回、藏土司归流未定。

你且说朕该如何共享太平?&rdo;明严凤眸轻挑，语锋逼人。

左钧直如何听不出他话语中的讥讽之意。

那日从繁楼回来后，她拐弯抹角地问父亲：太子在朝中口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