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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怅然若失,挪不开步子,只见得杨风湛缓步下了马,沉默少言般,将手中的一物递于她面前。
“公主……”
他低声言着,冷然之下藏着几分沉痛,“这是将军让末将……务必要亲手交于长慕公主之物……”
抬手骤然一颤,她垂眸看去,置于眼前的,竟是一只竹笼。
而竹笼内关着的,是一只欢蹦乱跳的野兔。
“他呢……”
悲痛地沉声发问着,她怔然而立,眸光死死地落在了竹笼上:“为何不是他亲自而来……”
“将军横戈跃马,身先士卒,”
似有些许不忍,杨风湛痛心入骨,悔过自责,“为保将士们撤离,视死如归,血洒疆场。”
“周将军临别之时嘱咐末将,”
他微许泛红了眼,言于此处,稍许哽咽,随之一字一顿地道着,“回宫以后,莫要与长慕公主提及他的安危。”
缓而摆头,他滞了片晌,终是阖目轻叹:“可末将力所不及,无法为此欺瞒公主……”
心上隐痛阵阵袭来,两行清泪莫名落下,落于竹笼之上,沾湿了白梅霓裳,姜慕微忽感痛切心骨,双腿清虚,险些跌落而下。
那竹笼掉落在地,里边的野兔似是受到了惊吓,不住地蹦蹿着。
她慌乱地站稳了脚,可仍是抑制不住泣下如雨。
姜慕微缓步走去,将竹笼再而拾起,惊心悲魄,哀思如潮。
一步,一步……
她似失了魂般行走在空旷的城门之下,任由着寒风悲号,鸟啼花落。
“元景哥哥……”
她听得万籁无声,只有一旁的平念辞泪俱下,“你怎就忍心留平念一人在这世间……元景哥哥……”
而后,她再也听不明晰平念哭喊之语,只听着平念撕心裂肺般痛哭不止,透骨酸心,连同最后一分冀望,深埋在了那硝烟弥漫的沙场里。
昔日里成天围着她转悠的少年将军,好似一晃眼,便再也找不见踪迹了。
莲心瞧着公主失魂落魄地回了来,不明所以,只见得公主转身便将自己关于寝殿内,随后寂静如常,却是再也未见公主出来。
而殿内隐约传出啜泣声,声声肝肠寸断,痛之入骨。
她焦急万分,头一次望见公主如此伤切,在殿前守了一个时辰,那殿内的啜泣声却仍是不减。
正欲推门而入,劝慰公主一番,莲心深吸了口气,忽而瞧见了一道清月般的身影行了来。
“颜大人……”
俯首行了礼,莲心不敢多语,顺势退了下。
颜谕静然地伫立于殿门处,听闻殿内传来阵阵啜泣声,原本欲叩门的手悬于空中,轻微一滞,随后放了下。
呜咽声由轻而起,终是转为嚎啕大哭,他垂眸沉目,默然般听着,迟迟未有所举。
茫然地趴于案台上,姜慕微宣泄着深藏于心底的哀痛,拊心泣血,哭肿了双目,沾湿了袖袂,却仍是抵不住悲恸狂风骤雨般的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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