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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或许是觉得这要求太越界,又拍拍我的手,说他只是发发牢骚,你有自己的路要走,怎么能强求呢?”
“可我怎么能不答应他呢?白家欠他的,我欠他的……还有这仓惶数十年的坎坷岁月,都欠他这么一笔。
被偷盗、被掠夺、被破坏的,本就是我们民族的东西……凭什么不能堂堂正正拿回来?“他嘱托我不要告诉宋山,他性子太直,是非黑白分得一清二楚,不能理解。
而我也恰好不愿让他知道,因为圈子里水太深,这一桩桩一件件,历史遗留也好,法律空子也把,一旦要做,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可你师父有才,我不愿意他做。
他本就应该安心找个世外桃源住下,一辈子钻研他的金石书画。
我乐得见他如此。”
白野川喝完最后一口酒,对宋敬原笑笑:“所以我让他恨我。
恨,就不会有念想。”
他起身,到宋山的卧室收拾行李去了。
他要带宋山回北京做手术,过两日就启程。
白野川走后,宋敬原一个人扶着楼梯上到二楼。
他沉沉站在黑暗中,惶惶间,仿佛听见一声悠扬的曲笛,正从远处旋飞而起,落于耳畔。
论男儿壮怀须自吐,肯空向杞天呼?笑他每似堂间处燕,有谁曾屋上瞻乌!
1他闭眼,满屋墨香纸意钻入鼻腔。
这一瞬,仿佛数十年光阴岁月,仿佛一代人的恩怨瓜葛,都如潮水一般,自眼前滚滚流过。
再一睁眼,竟是心净空明。
他忽然理会了师叔同他掰扯这些陈年往事的意思:人生九九八十一难……没人逼你硬闯。
可少年人心高气傲,不肯向它低头。
一步迈出,一走就是一生。
黑暗中,他提笔落字,昏暗中目不能视,却觉胸中惊涛骇浪,笔意喷涌而出,淋漓尽致,流淌纸上。
笔停睁眼,扭开台灯一看,面前寥寥十数字,原是苏轼的句子: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胸中郁结未散,提笔还要再写,关了灯再欲下笔,忽地顿住了。
宋敬原一人站在桌前许久,未再动手,第二天一早,背起琵琶,毫无愧疚地逃了学,推开路拾萤的病房门。
他说“坐轮椅去上学”
也是骗宋敬原的,他还得在病床上吊个十数天。
宋敬原冷眼瞧着他半晌,问:“想听什么?我忽然记起来,我还欠你一曲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