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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涤砚转身，快步走过靠墙一排排高大的乌木书架，终于在一个鎏金乌木柜前停下，打开柜门，拿出一本淡青色簿子。

簿子被呈上来，顾星朗却不接：&ldo;从没听过的地方开始念。

已知的、重复的跳过。

&rdo;

涤砚跟随他太久，深知他脾性，越是这么淡淡的，越说明重视。

珮夫人入宫一个多月，云玺来回话的内容翻来覆去就那些，便从四月底开始，君上吩咐下来，有关折雪殿的定期汇报都直接找涤砚，由涤砚记录在册，遇到特别重要的才面圣。

如此，她便不用每次都入挽澜殿，降低被察觉的风险，也省下君上的时间。

涤砚打开簿子，前两页是四月下旬前所有信息的总结，因为重复内容都被汇总成一条，一个多月时间的事居然两页就总结完了。

真正的分次记录是从四月二十三开始的。

这些记录都是涤砚亲手所书，他熟悉得很，扫一眼是观星，再一眼是不寻常的话和举动，再一眼去了皇宫内哪些地方，再一眼那只粉鸟来过，都是些此前发生过、顾星朗知道的事。

四月二十八这次有一条，在他看来并不重要，也无疑点，所以当时记了也就记了，没有禀报。

此刻君上开始细听这本簿子，自然要报出来：

&ldo;四月二十五，云玺打开了珮夫人入霁都时带来的六只箱子。

其中四只大箱是空的，应该是如今已排在寝殿书架上那些书;另外两只小箱，一箱是衣物细软，一箱全是瓶瓶罐罐，药材味儿很重，应该是一些丹药。

&rdo;

顾星朗先是被那箱丹药吸引了注意力，却并无头绪，于是问道：

&ldo;什么样的衣物细软?&rdo;

&ldo;只是一些贴身衣物和几件罗裙，还有一件披风。

&rdo;

&ldo;朕是问，什么颜色?&rdo;

涤砚不料君上会问这么细。

珮夫人不曾获宠，但毕竟是夫人，自己是男子，如何能堂而皇之报出后宫主子的衣物细节，尤其是贴身所用。

彼时为了记录，不得不知道，放在正常情形下已是死罪。

&ldo;君上‐‐&rdo;

顾星朗知道他顾虑什么，不等他说完便道：&ldo;恕你无罪。

&rdo;

涤砚看着簿子上的字，踟蹰半晌道：&ldo;几身衣裙都是湖水色，只深浅不同，没什么装饰，披风是绛红色，至于贴身衣物，&rdo;他咬咬牙，终是说道：&ldo;都是白色。

&rdo;

顾星朗抬头见他哭丧着脸，好笑道：&ldo;你写都写了，还怕念吗?&rdo;

涤砚更加苦大仇深：&ldo;君上，这种细节您就不能自己查阅吗?微臣实在惶恐啊。

&rdo;

毕竟侍奉多年，又是少时情谊，只剩他们君臣二人时，涤砚回话的规矩也少些。

顾星朗早已习惯，不以为意，脑子里开始转那些衣裙的问题。

&ldo;一个女子此前穿得如此素净，入了大祁皇宫，却恨不得把世间最艳丽的颜色都披在身上，这是为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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