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修细斜飞的眉微微一挑，垂下睫羽，一语双关：&ldo;陛下，确实几乎从未相信过清河的话，不过就王大人的病本来是没有恶化得如此之快的，只是王大人体内余毒刚清，就要为陛下谋国之计划，操劳费神，才会如此。

就凭清河断言王大人岁寿大约不过一个月，来和陛下必赌一赌，如何？&rdo;

陛下，大人这实在是劳神劳思，积腐于内，精气耗尽才会如此……恐怕……恐怕……大限在这月内就要将近了……

太医抖抖索索地说话的声音浮现在耳边。

&ldo;就算清河手里这把是虚牌，您也可以等王大人驾鹤西去后，再按照他的遗嘱处置我们。

&rdo;清河带着一丝玩味似的扬起唇角：&ldo;只是清河怕，等到这个赌约结果出现的时候，陛下会不会悔之晚矣。

&rdo;

幽幽烛火下，似隐约有凶猛的兽停要苻坚眼底，阴鹜而森冷地看着她许久，仿佛几欲扑出来将面前的女子吞噬殆尽：&ldo;好，朕答应你，明日就写诏书，只是你们若救不了景略……休怪朕不客气。

&rdo;

&ldo;清河替凤皇谢主隆恩。

&rdo;清河恭敬地作揖。

……

看着拿了他写好的圣旨离开的清河，苻坚忽然开口：&ldo;你呢，你就不为你自己的平安求什么？&rdo;

清河顿了顿，轻笑：&ldo;陛下，您忘了王大人遗嘱里的第一条是什么？&rdo;

&ldo;晋虽僻陋吴越，乃正朔相承。

亲仁善邻，国这宝也。

臣没之后，愿不以晋为图……&rdo;苻坚脸色顿时阴晴不定：&ldo;你不过是谢家食客，连晋朝臣子都不是。

&rdo;

清河转回身，并不介意让他看见自己眼里的带着轻慢的笑意：&ldo;是么，那么陛下请便，还有一点，陛下何曾对清河客气呢。

&rdo;

起身后，她悠然地向外而去，走了两步，她转回头，一副我是好人的模样笑笑：&ldo;对了，我好像闻到有股西域月见雪花的香味，这种罕见的糙药是清理体内的余毒调理血息的奇药，不过前提是病人肝肾功能健全的时候，否则可是会加重肝肾的负担，搞不好会得尿毒症的……呃……就是肝肾坏死。

&rdo;这样说，总该明白了吧。

说罢，走人。

留下苻坚愣了好一会儿，才猛地看向放在桌面上的一只华丽的印有皇后印章的小玉瓶，他脸色大变地抓起那只小瓶就飞身冲了出去。

看着一道人影如大鹏般轻巧迅捷地掠过树梢向竹楼的方向跃去。

坐在小轩窗边的清河摇头：&ldo;啧，年纪大的人，还这么急躁，小心上火。

&rdo;

&ldo;他会信么？&rdo;司徒麟沉声问。

&ldo;是啊，我哪里有什么圣手毒医。

&rdo;芸古嬷嬷担忧地看向清河，她不担心自己会死，只担心清河。

&ldo;就算我们手里确实是虚牌，你认为他现在还有心思去辨别么？&rdo;清河摇摇头，任由司徒麟帮她擦去手心里渗出的细微冷汗。

她轻笑：&ldo;嬷嬷，你的医术和毒术绝不下于那位神医，只是你不会那些出神入化的下毒之术而已，何况，按照阿麟的说法，圣手毒医销声匿迹于江湖二十多年，这里不过是他数年前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那种洒脱江湖人最恨就是朝廷，又怎么会愿意出现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