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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他今天下午在学校礼堂有一个讲座,实在不该出现在病房,但他将我搂在怀中,小心翼翼得像搂着一个遭人暗算了一百遍、已经奄奄一息的小姑娘。
他的呼吸就在我耳边,我本来已经要慢慢平复,开始冷静,但这样靠着他的胸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委屈,顿时失去刚才掼输液瓶的气势,两只手一路摸索上去,攀着他就像在湍急的河流里攀了块不动如山的岩石。
他更紧地搂住我,安抚地拍着我的后背,在我耳边轻声道:&ldo;没事了,我在这里,没事了。
&rdo;而我酝酿了三十秒,终于以比刚才那一场痛哭还要痛的姿态,哇一声大哭出来。
这一哭真是气吞万里、河山变色。
在孤立无援的时刻,一个人撑一撑其实也撑得过去,但出于占便宜的侥幸心理,总还是希望谁能拉自己一把,而当我有这个愿望的时候,真的也有这样一个人出现了,五年来,还是头一回。
我一边在秦漠的大衣上蹭眼泪,一边越过他的肩膀看到紧紧挨着病chuáng的林乔。
少年时代,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他曾是流川枫一般的存在,加上学习成绩又好,到考试时就是赤木刚宪一般的存在,况且还会弹钢琴,这时候又是工藤新一一般的存在。
他有这样多的存在,每一种都耀眼又可靠,已经不能用单纯的骄子来形容,是骄子中的瑰宝,而那是我记忆中的少年林乔,记忆中从未退色的十七岁的林乔。
如今面前这个二十四岁的林乔,却让我看到从未见过的láng狈模样,苍白的脸色,空dong的眼神,冻得发紫的嘴唇,韩梅梅手忙脚乱地拿gān毛巾帮他擦头发,被他轻轻推开,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整个病房只能听见我的哭声,一阵缓一阵急,假如是在午夜,在这样空旷的医院,必然别有一番惊魂滋味。
手背好像有点疼,随着心里莫名其妙的委屈之感呈倍数放大,越来越火辣辣地疼。
我边哭边倒抽凉气,秦漠将我拉开一点,轻声道:&ldo;怎么了?&rdo;
我哭得一抽一抽的说不出话来,他视线在病房里淡淡扫了一圈,停留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僵了僵,立刻回头执起我的手皱眉打量,严肃道:&ldo;怎么回事?&rdo;
我吸着鼻子看他握住我的右手,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我本不想打击他,但他黑色的眼睛牢牢锁住我,仿佛我不解释他就要把我看出个dong来,bi得人除了打击他别无选择。
我收回被他握住的手,一抽一抽道:&ldo;不是这只。
&rdo;又把另一只拿给他看,凑过去指着肿起来的手背:&ldo;是这只。
&rdo;找了半天:&ldo;你看,这儿还有血,针孔也在这儿,确实是这只。
&rdo;
说完抬头观察他的反应。
他挑着眉毛,面无表qg看着我。
我和他两两相望,半晌,他道:&ldo;针头是你自己拔掉的?&rdo;
我犹豫一阵,点了点头。
&ldo;瓶子也是你自己摔的?&rdo;
我再点了点头。
他就这么静静看着我,我的手放在他面前,他也没有握住,无论是琼瑶剧还是韩剧都没有这么演过,我不知道怎么办好,总不能主动去握他的手,正准备收回来,就在此时,他突然伸出手指在我高高肿起来的手背上重重一压:&ldo;不疼?&rdo;
我疼得哇一声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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