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朱培培的鼻综合多花了几个小时，这会儿已经六点多了，大家都急着下班回家，麻醉师把患者推到苏醒室，没轮晚班的护士做鸟兽散，胡悦和师霁也脱了手术服和口罩，在洗手台那边刷洗自己：职业习惯，虽然戴了手套，但下台以后还是忍不住要多洗几遍手。

师霁瞟了胡悦几眼，像是不相信她能吐出象牙，&ldo;你像是挺高兴?&rdo;

&ldo;当然高兴啊，终于能跟台了，还学了不少技术呢。

&rdo;

拉了一天勾，身体累着了，可这活不用脑，思维还是很敏锐，胡悦一下紧张起来：师霁这是预测她跟完手术会不高兴?为什么?

这对师徒就像是死敌，对彼此的戒备是不用多说的，胡悦脑子一下跑到超频，运转了半天也没想出她为什么会沮丧，&ldo;您是觉得我会累着吗?我没那么娇弱。

&rdo;

师霁撇撇嘴，就像是每个奸计落空的反派一样酸溜溜地说，&ldo;给那个什么南雅做个鼻子，你都快哭出来了，林晓丽和朱培培的鼻子你怎么不哭了?她们过度整容的程度难道会比南雅低?&rdo;

南小姐不必须整容，原来是他们俩的共识。

胡悦先怔，后恍然大悟：和着他还是想赶她走，以为她不适应这种过度整容的氛围，故意带她上台，是让她认清自己不适合这行的&lso;事实&rso;，从而知难而退?

nicetry，她抽抽嘴角，不否认师霁某程度是说中了。

&ldo;你说得对，我是不喜欢这种非必要的医疗‐‐&rdo;她大方承认，&ldo;整容始终是一种侵入式治疗，对人体肯定会产生后续影响，过度整容就和过度医疗一样，每个医生都不会太喜欢。

我想，师主任也是一样。

&rdo;

她睁着圆眼睛凝视着师主任‐‐胡悦也许是少数几个注视着师霁也不会脸红的女人了，师主任撇撇嘴，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但终究没否认她的说法。

&ldo;只是，对每个医生来说，过度整容的判断标准也不同而已。

比如师主任，你的标准就比我宽松很多，&rdo;胡悦乐观地说，&ldo;而这个标准是否重要，还要看医生和病人的沟通，我相信，只要足够努力，最后肯定也能取得和谐。

&rdo;

&ldo;……对你来说，这世上是不是没有努力做不到的事?&rdo;师霁像是也受不了她的正能量，他有些抓狂地问。

&ldo;当然有，不过很少吧。

&rdo;胡悦对他绽开温情暖意的微笑，知道自己好像又一次占了上风，&ldo;在整容科跟着师主任工作，这肯定不算在内就是了。

&rdo;

在规则范围内，上级医师能做的终究有限，师霁的招数被她见招拆招，似乎终于到了极限，他垂下头捏着眉心，沉沉地叹了口气，&ldo;行，我服，我服还不行吗?&rdo;

胡悦顿时笑靥如花。

&ldo;‐‐我会直接和周老师说，&rdo;下一秒师霁的话就让她从云端跌落。

&ldo;让他把你调到马医生组里‐‐你是挺厉害的，小姑娘，不过你可能还没学会这世界最残酷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