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布莱德的公寓里，文素在床上翻了个身，伸手一摸，却只摸到冷冰冰的床单，意识朦胧地从睡梦中醒来。

她睁开双眼，伸手摸了摸身旁无人的床单，眨了眨眼，缓缓地坐起身来。

她揉了揉眼，发现布莱德正站在窗边，月光映照著他半裸的上半身，顺著他的背脊淌泻而下。

文素微微一笑，跨下床，轻轻走到布莱德身後，从後轻搂住布莱德，把脸靠在他温热的後背，汲取他的体温。

&ldo;睡不著吗?&rdo;文素靠在布莱德的背上问道。

布莱德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动作，只继续直挺挺地站著。

文素感到有些怪异，转过脸去看著布莱德的脸：&ldo;怎麽了?&rdo;

布莱德擡头望著窗外的一轮明月，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回答：&ldo;我……我好像消失了一小时多。

&rdo;

&ldo;或者两小时，或者只有四十五分钟，我不知道。

我想不起来。

&rdo;布莱德的眉头微微皱起。

文素的内心一沉，松开了搂住布莱德的双手：&ldo;消失?&rdo;

布莱德低下头，望著窗栏：&ldo;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开始的。

一开始是几秒钟，接著是几分钟，再接著就是半小时、一小时……我不知道我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

&rdo;

&ldo;你慢慢说。

&rdo;文素开始感到不妙：&ldo;把这事情说清楚。

你说的几秒钟，发生了什麽?&rdo;

布莱德摇摇头：&ldo;我无法告诉你发生了什麽。

因爲我正正不知道我发生了什麽，我在哪里，我是谁。

那几秒钟，&lso;我&rso;消失了，不见了，你明白吗?&rdo;

&ldo;是怎麽开始的?&rdo;文素心中的恐惧不断地在攀升，但她努力镇定下来。

布莱德又摇摇头：&ldo;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是不是患了阿兹海默症?&rdo;

文素深吸了一口气：&ldo;你想清楚一点，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情之後，你才开始这样的?&rdo;

&ldo;是不是看过了什麽东西?还是听了什麽内容?抑或是认识了谁?&rdo;文素缓缓地提出各种可能性，在说到&ldo;认识了谁&rdo;这几个字的时候，她特别小心翼翼地注意布莱德的表情变化。

布莱德摇头，此刻的他显得如此脆弱。

但又似乎越来越陌生了。

文素开始感到害怕‐‐究竟布莱德还是不是布莱德?布莱德到底从什麽时候开始就已经不是他自己了?

是否打从她来找他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是布莱德了?

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布莱德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喃喃说：&ldo;莉莉……我和莉莉开始聊天後，就开始了&lso;消失&rso;的症状……&rdo;

文素的心一紧，她紧紧地抓著布莱德的手臂：&ldo;你和莉莉在网上交流过?&rdo;

&ldo;不，不是你所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