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没有日记本，李泽文也谈不上失望‐‐本来潘越的遗物留在母亲病房的可能性也不太大。

&ldo;回去吧，另作打算。

&rdo;李泽文说。

&ldo;要不要再见见护工和她的医生?&rdo;

&ldo;没必要了。

他们知道的不会很多。

&rdo;

对已经无法和正常人的交流的贝晓英，在病房停留太久也没什么用。

两人去护士站和刘慧道别后，朝停车场走去。

李泽文脸色有点阴沉，郗羽也有所感觉，她理了理自己的思路，说：&ldo;教授，你觉得贝阿姨的精神分裂症可能有疑问?&rdo;

&ldo;不好说。

&rdo;

&ldo;难道会有人害她吗?&rdo;

李泽文不答反问：&ldo;你对精神疾病有点了解吗?&rdo;

&ldo;大概知道一点。

&rdo;郗羽说，&ldo;毕竟我有一个研究神经科学的室友啊。

&rdo;

通常来说，精神疾病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物理性的损伤，比如严重的疾病，破坏了控制人的全部身心活动的神经中枢，简单来说，就是大脑受损。

很多从车轮下起死回生的人都会精神失常，那是因为这些病人的大脑在物理意义上已经受损，好比一台电脑的硬件受损，你除了换掉显卡、内存和硬盘，没有别的修复办法。

第二种精神疾病，和神经中枢没有关系，并不是真正的&ldo;精神崩溃&rdo;，而是外界因素导致的，好比电脑的软件出了问题，这个时候你需要做的就只是卸载软件重装系统，修复工作虽然不能说太简单，但比起第一种情况还简单太多。

当年的贝晓英显然属于后面的一种情况。

&ldo;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rdo;郗羽还是有些难过，&ldo;就算精神有问题，也不应该恶化到这种程度啊。

&rdo;

李泽文说：&ldo;想象一下她的背景。

&rdo;

郗羽反应过来：&ldo;是的……她当过医生，她的家庭应该比普通人更认识到精神健康的重要性才对。

&rdo;

她的语气别有一种感慨，李泽文问：&ldo;你当时看过心理医生?&rdo;

郗羽一愣，转过头和李泽文对视一眼，再一次感受到了李泽文的敏锐，她心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他真是太擅长揣测人心。

&ldo;是的，妈妈带我去的。

她找了师大的一位教授，给我做了几次咨询。

&rdo;郗羽说。

&ldo;哪位教授?&rdo;

&ldo;金新华教授。

&rdo;

这是一个李泽文完全没听过的名字，但不奇怪‐‐本省的师大是典型的二流本科院校，知名度局限于本省范围内，心理专业也不是该校的强势专业，再说以郗家的财力也不可能找到最专业的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