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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柔缓了声音:&ldo;你撑一撑,我找郎中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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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要站起喊人。
那女子手上用力,拉住了她。
&ldo;不用了,身为一个云梁女子,在这偌大的长安已经没有活路了,我的族人不是被杀就是沦为贱奴,日日遭受虐待生不如死。
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可是……我的孩子不一样,他的身上有一半魏人血,他不是云梁人,求你救救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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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听不下去,上前抱拳道:&ldo;娘娘,此女冲撞凤驾,胡言乱语,罪加一等,还是让臣把她送到刑部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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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宁娆说话,那女子惨然一笑,撑起重伤的身体,艰难地给宁娆磕了一个头,而后眼中划过一道决绝,狠狠地咬断了自己的舌。
鲜血自嘴间喷涌而出,宁娆的脸一瞬惨白,向后跌倒,肚子传来剧烈的痛楚,她无力地抚住,眼前光影摇曳飞舞,慢慢变得模糊,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躺在昭阳殿的床榻上。
江璃坐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满脸焦色:&ldo;阿娆,你醒了,可有不适吗?&rdo;
她一怔,忙去摸肚子,江璃摁下她的胳膊,柔声道:&ldo;别怕,孩子没事,你只是受了惊,动了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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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脑子有一霎的空白,旋即回忆起昏迷前的情状。
她忙坐起来,问:&ldo;那个女子怎么样了?&rdo;
江璃将视线移开,又移回来,要把宁娆摁回榻上:&ldo;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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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娆抓住他的手,小心地道:&ldo;她死了,是不是?&rdo;
江璃沉默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
&ldo;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死?就算是给别人当妾,也是一条活路啊,能好好活着,就能再见到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死?&rdo;
江璃的脸上浮掠过怜悯之色,只是极淡抹,很快便消失不见。
他缓缓道:&ldo;可能……是不能好好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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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娆问他为什么。
&ldo;你看到了她额上的迷迭花了吧。
那是云梁传统,凡是女子出生时就要在额间刺花,不同地位的女子对应的花种也不同,但是在刺后,会用一种特殊的药水将其掩盖,平常是看不见。
若想看见,除非……&rdo;
宁娆抓着他的手,颤音问:&ldo;除非什么?&rdo;
&ldo;除非将整个人浸在煮沸滚烫的热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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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娆身体一震,颤颤地松开手。
&ldo;云梁女子有此特殊,才被长安勋贵所追捧,凡重金购买云梁女子,十有八九是为了欣赏额间花……&rdo;后面的话,江璃不忍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