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沼尚未弄清楚这个她究竟是谁，耳边又听到那鬼哭狼嚎般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像是山巅的呼唤，须臾，又近了，像是在院里说话一般，总而言之，让人难以捉摸。

她习以为常，不觉得有异，猛然间，察觉出屋内冷飕飕的，阴气在不断蔓延，&ldo;什么东西？&rdo;

白付沙脸色平静，注视着屋中的一处角落，朗声道：&ldo;既然来了，还请现身一见。

&rdo;

话音方落，一团黑气慢慢浮现，接着走出一大一小，两只女鬼，大的那只正是凤沼见过的长舌鬼，小的那个脸儿圆圆的，模样可爱，若不是脸色苍白，她都要觉得对方是个可爱的娃娃。

那长舌鬼并不上前，就站在那儿，与两人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咬着舌头，道：&ldo;我是来道谢的。

&rdo;

凤沼与白付沙对视一眼，心里俱是疑惑，只听她道：&ldo;我本打算谢谢住在这里的程公子，可那戒律院正气太重，我们进不出，所以才来这里。

我曾与他有过约定，只要他肯帮我，我就告诉他我的事情。

&rdo;

她拉着那小鬼娃，道：&ldo;我们俩都是孤魂野鬼，在世上几多游走，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却总也投不了胎，后来我们听说有法师自愿给我们超度，便高高兴兴地去找那位法师，他答应我们会给我们做法式，不过一切都要听他的。

我们自然是答应了他，然后欢欢喜喜地等着投胎重新做人。

&rdo;

听到这里，凤沼忍不住摇头，道：&ldo;这个法师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rdo;

&ldo;不，不&rdo;女鬼听了，一个劲儿地摇首，脸上露出既痛苦又恐怖的神情，&ldo;他不仅仅是个骗子，他是一个疯子，十足的疯子。

&rdo;

闻言，凤沼倒是真的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疯子会让鬼谈之变色。

&ldo;在做法式前，他会让我们念些佛经，让我们相信自己是要超生，然后将我们一个一个的叫出去，把我们封在一个小盒子内，最后，施法把我们封印在功德石之内，&rdo;

&ldo;功德石？他为何要把你们封印在功德石内？&rdo;白付沙惊异问道。

&ldo;我说过，他是一个疯子，他总说，人生下来就是有罪的，我们之所以不能投胎，是因为我们生前犯下了太多的罪孽，而我们赎罪的唯一途径，就是变成千人踏、万人踩、风吹雨打、日晒雷击的石阶，以此来偿还我们所犯下的罪孽……&rdo;

凤沼、白付沙二人听了，心神俱惊，这法师果然丧心病狂。

&ldo;可我们不过是只野鬼，就算是有罪，这么些年被人人践踏，也算是赎罪了吧，但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只能呆在狭窄的石阶内，是想走走不了，更不要说什么投胎转世、再世为人。

我们有冤无处诉，有恨无人知，只能在深夜无人之时，叫喊出内心的苦楚。

直到那天‐‐&rdo;

&ldo;电闪雷鸣，雨下的很大。

天雷击中了一块功德石，劈开了封印，我从石阶中逃了出来，一直躲在阴气最重的听风院内。

&rdo;

&ldo;你一直在这？我为何没有发现你？&rdo;凤沼满脸愕然。

女鬼道：&ldo;也许是在石阶里呆久了，只要我静静附在砖瓦之上，别人很难察觉到我的存在，除了那位程公子。

他住在这里的第一天就发现了我，设法让我出来相见，我当时害怕极了，生怕会再次遇上坏人，不敢出来。

后来，他终于说服我，就在我现身的时候，姑娘你却突然出现，还要来抓我，我就逃走了，不敢再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