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小的时候，我和我爸曾经等公交车回家，一辆摩托车在我们面前停下，走吗，他说。

不坐，我爸说。

他马上换了一副讥讽的模样，说。

像你这样的穷鬼就一辈子等公交吧。

我爸可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场面，但可以感觉到他的怒火中烧，拿眼恶狠狠地瞪着他，却说不出一个字。

摩的司机宛如得到心理安慰一般，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骑着摩托这扬长而去。

至此之后，我一直都很讨厌爸爸的懦弱和一些人与钱打交道时脸上所露出的狡猾嘴脸以及做出的奸诈行为。

“小兄弟，今年读高几了？”

司机问我，透过后视镜，我看到了他厚厚眼皮下的眼睛也在看我，我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高二。”

我不想和他说话。

“学的文科还是理科？”

“理。”

“啊？”

“理科。”

真希望他别再和我说话了。

“哎，今天嘛，你也知道，是开学的日子，大家都把钱提高了，又不是我一个人，过年过节不都是这样嘛，没办法，为了生活嘛，嘿嘿。”

他干笑几声，像为自己捧场。

“嗯。”

我说，我一直很讨厌别人说“没办法”

，听到就很烦躁。

“没办法就一定要这么做吗？这是理由吗？”

我在心里问自己，也像是在心里质问他。

我把本来面向前方的脑袋偏向窗外，他把油门用力往下踩。

他没在说话，我也没说话。

在我发呆的时候，学校马上到了。

可能是因为他还忙着宰下一单，车门还未关稳当，我就被他丢在了学校，他已经开出了几米远。

“什么卵人。”

我默默嘀咕。

说是到了学校，但由于接送车辆太多，校门口前平时都荒无人烟的“康庄大道”

早已被各式车辆挤成了“羊肠小道”

。

我不得不怀着无奈的心情在离校门口还有一段距离，但凡是有四个轮子的车都无法前进的的地方开始，带着沉重的行李朝学校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