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愤怒，也被她这些话，成功推到了顶端。

&ldo;你要是跟他好！

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rdo;她站到窗边，一脸泪水，愤慨而决绝。

慕善捂着脸，慢慢蹲下来。

原来她要失去陈北尧了，她想，就在这一晚，就在十六岁。

这一辈子还这么长，可她已经失去他了。

从未痛过的心，痛得不能自已。

过了很久，她才抬起头。

&ldo;妈，我错了。

&rdo;她听到自己用一种沙哑而飘忽的声音道，&ldo;你别跳楼，我听你们的，都听你们的。

&rdo;

她的反常令父母互看一眼，但最后，他们选择沉默。

第二天一到学校，慕善就去找曾经在&ldo;三下乡&rdo;时劝过她的、年轻的物理女老师。

&ldo;老师，最近您讲的几节课，我觉得自己理解得不是特别清楚。

能不能请老师单独给我辅导一下？&rdo;

&ldo;当然可以，慕善，你有什么问题？&rdo;

&ldo;问题比较多，晚上老师有时间吗？我晚自习来找你？&rdo;

&ldo;但是我今天下午没课，晚上不在学校……&rdo;

&ldo;我去您家找你吧！

过两个星期就期中考试了，我今天把那些问题搞清楚，周末正好在家再复习一下。

&rdo;

&ldo;……好。

慕善你学习归学习，也要注意身体。

&rdo;

&ldo;那老师能不能直接跟我爸说一声，我就不跑到校外公用电话亭打电话了。

&rdo;

&ldo;没问题。

&rdo;

天黑的时候，慕善站在学校外的公用电话亭等陈北尧，同时给老师家里打电话：&ldo;老师，我有个同学今天过生日，实在对不起，我今天来不了。

&rdo;

&ldo;这样啊，没关系。

但是慕校长说晚上你妈会到接你啊？&rdo;

慕善慢慢道：&ldo;没事，我打个电话跟他们说一声。

&rdo;

挂了电话，她没有再打。

她看到陈北尧一路小跑过来，双眼比天色还要幽深。

两人牵着手到他家的时候，爷爷已经做好了一桌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