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有一人，站在尸体堆中。

也很笔直地站着。

第21章

初秋的夜里总是寒凉无风。

头上一轮皎月算得上明净，纪如寻勉强看得清前方的人身形，干瘦至极。

&ldo;鬼门斩。

&rdo;来人的声音被压得极低，嘶哑难听。

像是一个中年男子，他冷哼一声，话语间尽是嘲讽，&ldo;右护法的剑居然落入一个毛头孩子手中。

&rdo;

虽是夜幕笼罩，但纪如寻能感觉到男子的目光似毒蛇，从她银亮的剑身慢慢向上蠕动。

直对她的双眼。

&ldo;丫头，你若是直接把剑奉上，我就留你们二人全尸。

&rdo;男子有一丝停顿，便冷冷笑了起来，&ldo;否则&rdo;

&ldo;否则什么!你们这些魔教恶徒，追杀我还掳走醉琴到底有什么目的!&rdo;玉无伤冲着男子吼道，一时间密林里倦鸟齐飞，缓缓地才消融了少年的怒吼。

男子没有答话，他抬脚向二人走来，越来越近。

纪如寻看得见他眼中晦暗，藏着杀意。

刚吐完的玉无伤被男子动作吓得后退了几步。

只留纪如寻一人还在直直站着。

男子停下脚步，她能看见，男子黑色的外袍上渗满了暗红色的血迹，从面相来看，这男子却形容枯槁。

&ldo;小丫头，你是想杀我?你杀过人么?&rdo;杀人?纪如寻只觉得他暗哑的声音像是尸体在地面拖动。

&ldo;不是想杀你，是你必须死。

&rdo;少女的声音还带着稚嫩。

她可不想参与到江湖朝野的阴谋中，这个人，怎么可能让他活着回去。

玉无伤听到此话，震惊地抬头看向她。

从来人语气说话看，地位不低于血莲潭七大护法。

哪是他们这种十几岁的练武之人能赢过的。

&ldo;你疯了么!&rdo;

纪如寻没有理会玉无伤的嘶吼，她看着男子，像看着一个死人。

杀人么?她突然想到那个被她扔下山崖的少年，死前无力的求饶。

杀该杀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她举起手中的剑，剑光冷意如冰，月落乌啼霜满天。

&ldo;不知死活。

&rdo;看着少女的气势，男子眯眼低骂。

男子双拳紧握，披风震开，像是轻薄纸片撕开的声音，他从身后腰间缓缓抽出一把薄如纸张的剑。